英平心中感到十分的奇怪,叶长衫从来不曾睡得如此深沉,就算是第二天是休息。
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占据心头。英平缓缓将门推开,当他见到叶长衫时心中惊慌无比,一个箭步的跑到床边,伸手在口鼻处试了试,发现呼吸尚在只不过极其微弱,英平悬着的心稍微落下一些。随后,他赶忙冲出房间跑到子春面前,拉着五师叔的袖子几乎哭腔地说道——
“五师叔——你快来看看!长衫他怎么了!”
......
叶长衫‘病了’,而且病得十分奇怪。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双唇微微发紫,通体冰凉,几乎没有一点温度,仿佛是从冰窖中捞出来的一样,若非还有一丝气息,真的要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可更奇怪的是,子春把脉后竟然感受不出任何异样,这点令她十分地疑惑,她对人体的骨骼、经络、脉象了若指掌,与皇宫里的御医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但此次却感到有些束手无策,一身精湛的医术却发现不了任何问题,只能站在一旁急得直跺小脚。
伊依面色焦急地站在一旁,她内心犹若煎熬,甚至有一丝慌乱,莫名地焦躁占据着她的大脑,但她却不敢开口问子春,生怕打扰了她。
叶长衫如同一条死鱼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子春不停地向门外望去,见所盼之人的身影并未出现,双手一锤,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呆子怎么还没来!”。
说罢,她又回到叶长衫身边再一次抬手搭脉,确认了脉象依旧与先前无异后,便将叶长衫的手轻轻地放回被子里。
今早英平拉着子春来到叶长衫的屋子里,当她一看到叶长衫地模样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让英平赶紧去藏书阁将姬阳与叫过来,另一边让七郎去陋室,而后才上前为叶长衫把脉看病。这几日文君臣都在陋室中,并未回小院里,姬阳与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棋谱,成达樑则是整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而七郎依旧是只知道扫地,余音早些日子已经下山回家了,所以小院中上上下下地大小事务都有子春一人操持着,如今叶长衫遭此大变,她自然要通知老师,也要将姬阳与唤回来,万一有个急事儿也好差遣他去办,毕竟在子春心中,姬阳与呆归呆了些,但办起事来绝对靠谱。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英平的声音率先从外边传进来。
“三师叔,这儿!在这儿!”
姬阳与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他看了看叶长衫又看了看子春,未等子春开口,他便走到子春身前,问道:“什么情况?”
“气息微弱,通体冰冷,但脉象平稳,瞳神未散。”子春极有默契地回答道。
姬阳与身形顿了一顿,脑海中迅速地将平日所阅之书回忆个大概,确认的确未见过此病症的描述。
随后,姬阳与走上前去抬手搭脉,不过片刻他便将手收回,因为他知道子春说得并无差错,小师弟的脉象平稳得很。
这就真的碰到鬼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哪怕他对医术一窍不通,看到叶长衫这个样子必然知晓他病了,而且是病得很严重的那种,而如今二人通过脉象与瞳神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还真得撞了邪不成?
姬阳与在站起身在屋子里慢慢来回走动,看着姬阳与一言不发的样子,伊依不禁有些着急。再三思量后她欲开口询问,不想却被子春一把拉住。子春深知姬阳与此刻定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什么,便对伊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伊依见状,只好将那份不安放回心中,继续等待。
姬阳与闭着眼睛在狭小的屋中转圈,子春、成达樑、英平与伊依都默不作声并且向后退了小半步,尽力为他腾出半尺空间,只期望他能在踱步之间找到一丝突破口。
忽然,姬阳与停住了脚步,众人抬头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可姬阳与却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转头盯向叶长衫。
片刻之后,姬阳与神色一紧,他快步走到床边将被子掀起,而后一把扯开叶长衫的衣服,上下观察一番后他索性将他的衣服全部脱开——只见一道半掌大小有些乌黑的印迹出现在叶长衫的左肩上。
看着那道乌黑的印迹,姬阳与神色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丝慌乱。他语气极其沉重地问道:“老师何时能到?”
“七郎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估摸着一炷香就能到。”
看着那个印迹,子春心情同样沉重,虽说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很明显不是好的迹象。
“三师叔!长衫哥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不等英平开口,伊依先问道。
“这不是病……”姬阳与轻叹一口气,而后他缓缓地说道——
“小师弟,他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