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枢密院现在就是他替着圣上打理,所有大小事务一应由他处理,他不想外人插手再合理不过……”
听了兄长的分析,王皇后陷入沉默。
见妹妹沉默不语,王延庆继续说道:“若是常之山,这事儿反而好些,可若是......”
皇后背脊一凉,道:“可若是圣上,那你我这段日子…...可要小心些了。”
兄妹二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后,王延庆再次开口说道——
“这件事太奇怪了,疑点太多了,这些疑点令我不安。”
“说。”
王延庆伸出一根手指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
“疑点有三,其一便是‘谁’做的。”
王皇后微微点头,小声道:“这时候,本宫倒希望是常之山做的……”
王延庆伸出第二根手指头说道:“其二,如此高效、缜密的手段,出自谁人之手?”
“校事府!”王皇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校事府?是少惊?”
“校事府行动前,少惊便透了信给本宫,虽未言明,但他说‘司内异动’,让我等小心。开始本宫以为是对大魏要有何行动,没想到校事府这第一刀,是拿咱们开刀。”
“校事府……校事府…...这组建不过数月,难道有如此大的能耐?”王延庆喃喃自语。
王皇后暂时没有心情纠结这点,相比于校事府的能耐,她更关心这件事的本身。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其三呢。”
被王皇后打断思绪,王延庆回过神来。此时他盯着书桌,缓缓说道:“其三…...则是我最担心的,这事儿......是谁捅出去的……”
“你是指......”
“潘家昌入枢密院原本顺理成章,区区从四品之位,放在朝野之上连个水花都泛不起,若非有人知晓此举别有他意,怎会如此兴师动众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此事前后只交由老丁去办的…...难道…...”
“不会,老丁跟我多年向来稳重,况且他爹就是府上老人,如今老母妻儿都由咱的人看着,他就是被人收买了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咱家对他恩重如山,他没有理由反呐。”
“那这就怪了……”
王延庆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寝食难安,潘家昌被督查院抓去三司会审,这动静弄得满朝皆知,大家议论纷纷,很明显这势头就是冲着潘家昌背后的势力来的,而他作为此次事情的一手策划者,焉有不怕之理?更何况他在明,敌在暗,这就更令他不安了。
王延庆踱步思考着,屋内良久不再有声音发出,兄妹二人似乎默契地同时陷入沉思。
忽然,王延庆停下脚步,他转向王皇后,声调略高地说道——
“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是谁干的?还是谁透的信?”
“不不不......咱们不需要管这些……”
“不需要管这些?”王皇后一时有些纳闷。
“对!咱们不需要明白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如何发生的,只需要明白将来会发生什么,就行了!”王延庆神色忽然明亮起来。见皇后有些不解,他连忙解释道:“这事儿,好就好在它‘大张旗鼓的审讯’,真乃不幸中的万幸也。”
“怎解?”
“那人的目的是警告咱们,但那人所想做的,也就是‘警告’而已,若此次那人将潘家昌偷偷抓起...那此事...便大有文章可做啊......”
言及此处,王皇后不由点了点头。
的确,若是那人真想搞出些什么幺蛾子,也并非不可,潘家昌只不过粗略审了一下便打入大牢,并未深究,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潘家昌该如何处理。”
“由他自生自灭吧……”
“由他?”
“若此时动手脚,不显得做贼心虚?”王延庆从桌上拿起一盏香茗,此刻他方有心情细品。待他轻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由他去吧。”
王皇后仍心有余悸,但眼下却也没更好的办法。再三思考之后,她淡淡地说道——
“大牢那边,你得尽快。”
“我知道。”
“此次由你亲自去,不要带任何人一同前往。”
“我自然清楚。”
见事情都已交代妥当,皇后也稍稍安心。想起卧病在床的老父亲,皇后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她露出柔和的神色,道:“本宫要回宫了,若久了只怕那人会生疑。家中一切由你照料,爹爹这边......就由你多上心了。”
王延庆闭上双眼点点头,道:“我自然会上心。”
王皇后拉开大书房的门,站在台阶上伫立良久,她静静地望着老父亲屋子的方向,而后轻叹一口气,决绝地向大门外走去。
【上周比较忙,更新比较少,本周争取多一些。
周一惯例,晚上有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