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锦瑟点点头。
宫人见她带去后院的暖阁之中更衣。
她刚拾掇好自己，准备出去，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嚣。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我才不要嫁到什么赵国！我不要！”
说话的人正是华安公主。
听声音，她并没有醉。
所以刚刚是在大殿上的失态，都是装的。
成锦瑟有些无语。
这华安公主怎么说也是尽力过一次政变的，怎么还会如此单纯。
她思索再三还是走了出去。
华安一看到她，哭丧的脸瞬间又变得傲气凌人。
成锦瑟不想多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如果一味的逃避，那走向死胡同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并不是她说几句就能改变什么的。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你少装出一副怜悯的样子，你现在心里一定在笑本公主吧！”
成锦瑟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华安公主。
能看出她眼眶红红的，却依旧不服输，高昂着头，好似一只骄傲的孔雀。
“同为女子，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苦，我懂得，我为何要笑你？”
成锦瑟没用敬语和称谓，而是直接用了“我”和“你”。
华安少有的没有生气，似乎是在回味着成锦瑟的话。
“同大越大多数女子相比，你是幸福的，因为你从出生起就是金尊玉贵着长大，你不知道在这世间，有母亲为了生产乳汁哺育孩子，而啃树皮和草根。”
“还有从小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女孩，为整个家做牛做马，当有一天她们做不动了，便会被无情卖了，最多也只得两百文。”
“更有为了供养弟弟，刚及笄便被卖给半死老翁冲喜，入了深宅，不死不出。”
成锦瑟一字一句，讲述着世间女子的凄苦。
这些都是她的亲眼所见。
对于华安公主来说，却是十分陌生的。
“说的难听些，你出生开始便受万民供养，就该有为万民牺牲的觉悟。”
华安无力反驳。
眼底的傲慢也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伤和绝望。
成锦瑟知道，在面对未来，华安现在必然是恐惧的。
可这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转机。
“若你真的不想和亲，装疯卖傻是没用的。”
华安公主眸子瞬间一亮，成锦瑟此话，就好似海上灯塔一般，让她找到了些许方向。
“二皇子势在必得，别说你今日不过是吃醉了酒，就算是你杀了人，是个丑八怪，甚至是跛子，他也会将你迎娶回去，因为这就是他的职责。”
成锦瑟的话，好似一计精光，一下子点醒了华安公主。
从前到现在，她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该如何度过。
见她沉默，成锦瑟欣慰笑了，看来自己的话，华安公主是听进去了。
刚回到座位，就见宇文渊清点了两下桌面。
上头有他用茶水写下的四个大字“鱼已入锅”。
成锦瑟心头一喜，可面上依旧镇定。
“王爷，妾身有些身体不适，想要先行告退。”
今日这场面宇文渊不能不在，于是便道：“莫风，保护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