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昆取出一个新的杯子,为贺晋满上茶水,见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才道:“大人肯定明白,月长史为何让大人来一趟新藩视察,不外乎瞧瞧是否会成为一个威胁,是否有扶植的价值。大齐藩镇之乱近百年,你方唱罢我登场,每一个藩镇都会有危机感,江陵府也不例外。
“大人主持武器装备买卖这么久,一定发现了一个问题,像蔡荣晟、马骁骏这种大藩,以前什么都向江陵府购买,渐渐地,买的枪和轻炮少了,后来不买了,慢慢地,中炮、大炮也买的少了,再下去呢?重炮、装甲、战机或许也不会向江陵府购买了。
“他们有了稳固的地盘,招揽了人才,慢慢有了生产研发能力,我们从这些藩镇身上赚的钱越来越少,对江陵府的生意有影响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藩镇不必再求我们,慢慢就不会再看我们脸色行事,做一个听话的小弟。
“江陵府精耕细作,发展至今执牛耳,谁知道其他藩镇发展下去,会不会挑战江陵府的地位。越是大的藩镇,越是老的藩镇,越会对江陵府形成冲击之势。
“为了江陵府的发展和地位着想,最好是其他地方的藩镇不停更换,新藩不断替代老藩,永远无法真正发展起来,永远被江陵府踩在脚下,江陵府才能一枝独秀,一直执牛耳。
“蔡荣晟以前唯江陵府马首是瞻,现在是不是不大听话?连月长史的面子也敢不给。杨梓规一个小藩,竟也敢与江陵府开战,动刀动枪,凡此种种,我想,梁王殿下与月大人早已经发现了问题。
“像马骁骏这类大藩镇,肯定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发展下去,否则,迟早成鼎足之势,江陵府的地位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迟则有变,是时候打压这些藩镇了,只要不是梁王殿下这些大人物亲自出面,没有退路,当然也就不存在破坏关系的问题,何况,还是他们不对在先,请大人斟酌。”
贺晋吐了一口长气,对刘连昆所言深以为然,点头道:“你说的非常好,我看殿下与长史恐怕也有培养新藩制衡老藩的意思,以保障江陵府而今的地位,否则也没必要让我走一趟上宁府,看看情况。没有电话不要紧,咱们不急,有的是时间与马藩周旋。我待会写一封信,你派人持书函开车去六合郡,让马家将黄嘉羽交出来,咱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是。”
六合郡。
面色不佳的白庸急慌慌冲进屋子,跨过门槛的时候差点摔倒,吓了赵思一跳,道:“出大事了。”说着,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
“白、白大哥,怎么了?”赵思还没有见白庸这么慌乱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发颤。
白庸将喝干的水杯顿在桌子上,看着赵思,道:“我得到消息,贺晋那厮查到了黄姑娘在六合郡,那个狗贼派人持书函自扶风郡驾车北上,要拿黄姑娘治罪,恐怕很快就会到六合郡。”
“什么?”赵思脚一软,差点摔倒。那日,他虽然没有直接到一线参与攻击,也听说了经过,黄嘉羽那个白痴自己暴露了自己,让贺、刘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一直在担心查到六合郡来,现在果然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贺晋的人一到,一旦道出因由,拿下表姐,我们也完了。白大哥,怎么办?”他已经吓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