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棺木上,雕刻着诡谲可怖的纹络,好似铭刻着什么邪恶的禁术那般。
而此刻,棺木大开着,里边却躺着鲜血直涌的鹤云。
数根粗硬的黝黑铁刺,将鹤云的身体狠狠的钉在上面,限制其出行。
而先前痛不欲生的鹤云,却是面目呆滞,好似被吸了魂那般,麻木乖巧的躺在其中,好似一具傀儡。
鹤帝目光淡漠,看向子嗣的眼神毫无半分情感,反而流露出一种极致到骨子里的冷漠。
灵依仙尊出手,导致他暂时不能杀了影奴,逼迫鹤云解开那道黑印。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法子。
这口万年阴寒柳木制成的黑棺,绝非普普通通的一口棺材。
躺在其中,能够隔绝时间。
在经由七根绝魂钉的摧残,会令鹤云暂时迷失神智,终日浑浑噩噩。
既然鹤云能在一念之间摧动自己体内的黑印,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那将他钉在此地,让他根本就无法想起这道黑印的存在。
想到这里,鹤帝忍不住冷笑出声,自己这个儿子,行事作风都很是幼稚。
竟能妄想凭借小小一道黑印,便牵制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旁的鹤喜眼眸大睁,看着四肢都被紧密钉在棺中的七弟弟鹤云,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她却无法评价,父皇与七弟孰对孰错。
尽管如此,鹤帝的残暴行为,却让她忽而生出了惧意。
那是先前从未有过的畏惧。
一盏盏昏暗烛火摇曳不定,明明身处地宫,并没有这么多风,却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刮起阵阵阴风。
本是万年鲸妖乳脂熬炼的珍稀灯油,竟也被这股子无名风吹的摇摇晃晃,几乎快要熄灭。
一口森寒精致的黑棺直立其中,旁边摆满了盏盏烛火,将画面映衬的古怪诡异。
鹤帝面无表情,旋即轻轻抬手,释放出力量,将一侧的棺材板兀自盖了上去。
霎时间,散发着漆黑幽光的光晕乍现。
砰!
随着棺板重重砸在黑棺上,鹤帝僵硬冷漠的脸,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如今,黑棺大阵已成。
没有自己准许,短时间内,鹤云根本无法从大阵中走出。
很快,自己提前安插好的死士收到命令,已然带着各地界的关键消息,朝此地赶来。
在他修炼轮回九变的这段时间,也算是与世隔绝,不问世事,对如今局势尚且缺乏清晰认知。
至少需要了解一番,如今仙门究竟发展到了何等地步。
以及是否需要自己拉下这张老脸,请动灵依仙尊出手。
……
桃月谷。
斐白搀扶着身受重伤的影奴,心中自是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疼痛散去,状态有所恢复之时,忽然间,却见影奴愈发痛苦起来。
斐白眉头紧蹙,看着影奴从心口处、手腕处、脚腕处以及脖间,忽然被穿透的森然血洞。
看着再度溢出的浓稠血浆,斐白心疼不已。
“影……影姐姐……”
“要不你解开与师兄的连结吧……”
影奴脸色惨白,额间露出豆大的汗珠,痛苦不堪。
在听到斐白这番话后,立刻反驳道。
“不!不可以!”
“若我不撤开与夫君的连结,尚且还能知晓夫君的近况,知道他有没有受苦……”
“若我就这般撤开,留他一人饱受酷刑,教我于心何忍?”
“影姐姐,师兄不会有性命危险的,顶多受些皮肉苦罢了……”
斐白下意识出言反驳一二,她实在搞不明白,师兄虽说已被鹤帝抓到下咒一事,但碍于未能解开的死印,换做是谁都心知肚明。
师兄这一次,虽说活罪难逃,免不了要在鹤帝手下多吃些苦头。
但想来也知道,在鹤帝未能解开死印前,师兄不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真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说不定师兄真会与鹤帝来个你死我活。
更何况,死印是由师兄所下,一旦鹤帝按捺不住杀了师兄,那么无疑就是同归于尽。
影奴闻言,却是潸然泪下,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
“不可,若非与他感觉互通,我又岂能知道,夫君竟受了这么多苦!”
“我又岂能让他一人孤零零待在地宫,饱受此等酷刑?”
“……”
斐白有些无语,正当她打算继续据理力争之时,忽而想到了什么,旋即便紧紧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影姐姐哪里都好,然而一旦涉及到师兄,整个人就仿佛失了智一般,令她无言以对。
罢了,自己应该也劝不动她。
既然她要与鹤云师兄同甘共苦,那便由着她去吧……
恰在此时,影奴却是忽而发出一声惊呼,吓了斐白一大跳。
“影姐姐,发生何事了?!”
影奴却是惊愕失色,呆愣良久,这才忽而看向身旁的斐白,不敢置信道。
“我……我与夫君的连结被切断了……”
“我感受不到夫君……”
影奴这等反应,令斐白同样一惊,据她所知,影奴与鹤云的连结唯有影奴一人方可操纵。
换言之,师兄无法控制二人之间的连结。
而这忽然被切断的连结,只有可能是鹤帝动的手,也不知道,鹤帝忽然切断二人的连结,究竟想做些什么?
……
冰山之巅。
灵依仙尊早已捧着酒壶,溜去温泉处温养身体,独独留下风雪中矗立的秦熹。
秦熹并未做其他事,而是唤出推演面板,正在尝试炼化纯度更高的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