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暴稍微收敛了些，否则高辉也不会仅靠一把伞就能保持干爽。他对这座岛的地形似乎了如指掌，从别墅出来，沿着山路下行不久，便拐入林间小径。
张小凡手持强光手电，紧随其后，高辉步伐稳健，他无需刻意放慢速度。
“你打算何时对我下手？”张小凡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说啥？”雨水敲击着树叶，高辉显然没听清他的话。
“你啥时候打算动手解决我啊？”张小凡边走边又一次问他。
这次，高辉总算听明白了张小凡的意思，他停下脚步，抬头瞅着他，一脸疑惑地问：“你这话啥意思？”
咱俩就这么对眼站着，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高辉脸色忽明忽暗的，好像脑子里转着好多事儿。
从高辉讲起他和他师父怎么赶走佟雪琰的鬼魂那时起，张小凡就断定他是骗子。
没啥特别的理由，就因为他坚信这世上本就没鬼，更别提那些所谓驱鬼的把戏了，全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张小凡一直纳闷，他既然是骗子，目的何在？刚出门时他张口就要一百万，他忽然恍然大悟，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石远，还有那俩怪东西，说不定是一伙的，联手敲诈江小可的钱。
高辉的出现，总算解开了张小凡一天的谜团。假设石远真和那俩怪物是一路的，那就还剩一个问题：他们为啥要这么做？只是为了杀人，何必搞这么复杂的局呢？这活儿费力不讨好，杀人有更简单高效的法子，没必要装神弄鬼。
而高辉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白——他们图的是钱，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张小凡回头瞅了一眼黑漆漆的森林，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沙沙作响。
他攥紧了手里的水果刀，盯着高辉说：“把那个所谓的鬼姑婆和没头妖怪叫出来吧，这儿可是埋伏的好地方。这么大的雨，啥证据都能冲干净。”
高辉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真的一头雾水。
“还在装傻是吧？”张小凡走到一棵树下，压低声音说：“你和石远早串通好了吧，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高辉脸色骤变，见状，张小凡心中更有数了，“你，石远，那俩怪物，在顾轻眉两姐妹来之前就策划好了，先干掉顾轻眉，一来制造鬼姑婆的假象，二来没了成年的顾轻眉，小江小可更容易被你们摆布。”
“这么推理，周胖子周达也肯定是你们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巧，正好在你们干掉顾轻眉的时候出现。”张小凡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再往回推，周胖子在这场戏里，应该是负责推动剧情，引出鬼姑婆这个角色。”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辉显得更加紧张了。
“嘿嘿。”张小凡冷笑一声：“有两点我想不通，你们为啥要除掉陈朵，是因为分赃不均，还是她发现了你们的计划，你们要灭口？不过，你们利用陈朵引你出来，这招倒是挺高明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陈朵请我来处理问题的。”高辉身体紧绷，眼神闪躲，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高辉表面上还算镇定，极力否认，但那些不自觉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心虚。他明显慌了神，那些微妙的举动分明就是在掩饰谎言。
张小凡步步紧逼，直击他的心理防线：“陈朵死后，连尸体都不翼而飞，死无对证，你自然可以随口编故事，难不成我还真能让你把陈朵的鬼魂召来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