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昨日来见时,没提及抬身份一事,禾阳也不主动去开这个口。
魏夫人陪着用了顿午膳后才家去。
自新年夜宴后,禾阳郡主是不是抱病闭门谢恩。
许久没像今日这般笑的自在随意过,连着午睡起来后心情也不错,没去书房里抄佛经、捡佛米,而是起了兴致在雅间里制香。
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淡雅清新的香气,很是好闻。
吉良午后有事去了外院,这会儿是柳嬷嬷在一旁服侍着。
柳嬷嬷的腿养好后,二月里才回来伺候不久。
这几个月里赵府生了不少事。
柳嬷嬷更加谨慎,特地把伺候的孩子们支开,单独向禾阳郡主说起昨夜听到的事情。
“娘娘可还记得,当初锦姑娘才来我们府时,娘娘曾命人去打听姑娘的家世?”
禾阳郡主点头。
她自然记得。
柳嬷嬷低了声些,说道:“如今说是锦姑娘那个卧病在床的爹爹,是继父,并非姑娘的生父。”
禾阳郡主闻言,有些诧异地挑眉。
柳嬷嬷仍在继续说着:“还听说,那对父女跑了。”
禾阳郡主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跑了?是什么意思?”
“听锦家隔壁的邻居说,就在年底那会儿,有一辆不错的马车把锦家父女给接走了,只给锦姑娘留了封书信。年底的时候,姑娘就知道了这桩事。”
禾阳郡主皱眉,“年底?都过去两个月了,怎么现在才说起这桩事?你们又是何时知道的?”
柳嬷嬷循循说来:“清竹苑那边将这事按下来了,没几个人知道的,这才没传出来什么风声。昨个儿大公子走后不久,姚嬷嬷悄悄寻上了我,说锦姑娘继父的事情还是在咱们赵府查出来的,绣房里有个针线婆子,曾住在锦母隔壁,那日去清竹苑量衣,看着姑娘面熟,这一来二去就对出问题来了,再之后锦家父女不辞而别,连着两桩事后,大公子觉得姑娘生父不详、继父不诚,如今姑娘的身份不碍事,将来若是再翻出来必定会闹得难堪,便一直派人打听着。只是最近青州府事情实在多,大公子分身乏术,迟迟没有查到锦家父女的下落。”
这一番话听得禾阳郡主眉头紧蹙。
若真是如此……
锦鸢这丫头的问题委实不少。
生母早亡、生父不详、继父逃匿——
这样的身世,别说是侍妾了,就是选进去当个大丫鬟都要让人皱眉。
难怪荀哥儿非要将人带去青州府,又替她开办了一个绣房,若非如此提前打点行事,这小丫鬟一辈子也只能是个通房丫鬟——
甚至连母凭子贵都做不到。
赵府如何会允许子嗣有这样一个父母不详的生母?
禾阳扶额,引出一口长叹。
心中情绪颇有几分微妙。
是该欣慰于儿子肯向她这个母亲寻求帮助,还是该发愁,儿子情窦初开,对象却是个这般出身的小丫鬟?
“娘娘。”柳嬷嬷忧心忡忡地唤了一声。
禾阳收拾好情绪,迅速拿定了主意:“这事我交给你去办,先找那针线婆子打听清楚,再去找锦家的街坊邻里仔细打听,既然是马车来接走的,提前肯定有人登门,仔细留心,总能打探出来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