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柳承宗能感觉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
他们大都是官宦世家，所以看到这折子戏时，很快便将此事作了联想。
可是，姜行程的目光却始终坦然温润，不含一丝好奇。
他到底是心思深沉，以至于自己毫无所觉；还是心性无暇，从不相信流言蜚语？
瞧着柳承宗姜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姜行程满是狐疑地戳了戳他的胳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亦是慢慢收敛。
“柳兄，你怎么了？”
柳承宗见他目露狐疑，忽然扯唇轻哂。
他终究不是至诚君子，免不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一些小事无限放大。
或许，事情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一心扑在恩科上的姜行程，可能真的没有听到，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
所以，才会对这出折子戏这般情有独钟！
“无碍，只是没有想到姜兄这么喜欢折子戏！”
听他这般解释，姜行程笑得极其爽快，伸出手掌拍了拍柳承宗的胳膊。
“我自幼便喜欢丝竹之音，唱腔之美，若不是义父逼着我考恩科，我才不愿意将大好年华浪费在读书上。”
“你瞧，为了这次给他考一个第一，我眼珠子都变红了！”
姜行承这话，着实有些大言不惭。
按理说，作为读书种子的柳承宗应该反感，可想到他那可怕的读书天赋，也只能释然。
这世上的人终归各有不同。
他作为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识记天赋已经超越了很多人，可还是被姜行程压得死死的。
这一次的恩科，虽然群英荟萃。
可又有几人，有姜行程过目不忘的天赋，有他走南闯北的学识？
瞧着他沉默不语，姜行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指了指对面的楼阁。
“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你五叔了！”
闻言，柳承宗和柳懿星神色骤愣。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那层层碍事的幔帐，柳家兄妹终于看到了一个影影约约的身形。
虽然看得不甚真切，可是从那吊儿郎当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他们五叔无疑。
就在柳承宗思考该如何行事时，柳懿星已经先他一步朝着柳遗直的方向跑去。
扒开帷幔的那一瞬。
柳懿星不仅看到了自家五叔的脸，还看到她极其讨厌的虞嫤，正笑言眯眯地望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听着虞嫤那装腔作势的腔调，柳懿星的脸色瞬时一黑，她就没有见过她这种水火不侵的人。
外面谣言四起，她居然还勾搭着自己的五叔！
“虞嫤，我五婶尸骨未寒，你居然勾搭我五叔？你……不要脸！”
终究是书香世家养大的闺阁女郎，性子虽然骄纵又小气，可也骂不出太难听的话来。
——不要脸，似乎已经是她语言攻击的极限。
瞧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虞嫤倒是耐着性子逗她。
“我一个寡妇人家，好不容易攀上你五叔这高枝儿，还要什么脸面呢？”
“你……”
眼瞅着自己吵不过牙尖嘴利的虞嫤，柳懿星跺了跺脚，脸色难看地望着柳遗直。
“五叔，您是不是被她灌迷魂汤了？”
柳承宗和姜行程走进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