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洪逑滨再能伪装得宽和大度,被冀忞冷脸毫不留情的讽刺之下,也失去了表演的耐心。
洪逑滨沉下脸,眼神阴骘,面色铁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冀忞不被他所欺骗,不听他的“忽悠”,不与他合作,甚至,对他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
这一切,洪逑滨都能忍。
左右,二人已经是敌对方,也确实用不着惺惺作态。
但是,冀忞这般一点不加掩饰地警告,讽刺,甚至是诅咒,谁听了能无动于衷?
忽然,洪逑滨阴恻恻地仰头“哈哈”大笑,笑声里尽是狂妄和不甘,还有一丝丝的怨愤,
“冀忞,你为何总是这般不服输呢?”
“前世就是这样,你凭空遭了那么多的罪,你为何还不悔悟?”
“难道今生,也要经历被人欺辱,被人折磨,你才会服气?”
洪逑滨走近一步,两眼猩红一片,好似要吃猎物的野兽一般!
芍药和麦冬忙将冀忞挡在身后,冀忞轻轻拍拍二人,示意她们站到自己的身旁。
二人让开,冀忞直视洪逑滨,目光清远沉静,好似风平浪静下的海面,无边无垠,天高云淡。
这样的冀忞没来由地令洪逑滨感到无力,感到不安,甚至感到恐惧!
洪逑滨后背窜起一阵寒气,他忽然想起前世在淮安候府,冀忞满身血污,口角也在丝丝渗血,饶是如此,冀忞依旧倔强地对他怒目而视,
“洪逑滨,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断亲断情!断子绝孙!”
“洪逑滨,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奴颜媚骨,永不出头!”
洪逑滨一瞬间感到脚步虚浮,他使劲站稳身子,直盯盯地瞪着冀忞,
“你就是为了皇家血咒而生!你为什么不听我们的话?”
“如果你顺顺当当地跟我们合作,美琳和苏瑾就不会死!”
“如果你老老实实地说出解除血咒的方法,前世,我们就都不会死!”
“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
这样的话,冀忞听到过太多太多,虽然再次听到内心还是气愤,但是,却平静得多。
堂姐说,坏人总是能坏得特别“奇葩”!
跟坏人也不要讲道理。
道理在坏人那里是自动被屏蔽的。
我们不惹事,我们也不怕事!
前世,冀忞无力自保,任人欺凌,陷害,折磨。
今生,即使,与这些坏人们相比达不到势均力敌,也能够让他们损兵折将!备受打击!
冀忞没有太高的奢望,从未想过能够将坏人们一网打尽!
毕竟,与二皇子,陈拙鑫,焦贤妃他们比起来,自己太渺小!
可是,冀忞不气馁,她已经一点点地在蚕食对方!
再也不是,前世那般,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
只要他们痛苦,难受,郁闷,憋屈,失望,气馁,颓废,心死,绝望......
我们就开心!
冀鋆告诉冀忞,
“忞儿!不要怕!依着我们如今的能力,至少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二皇子还想似从前那般囚禁你,他就纯粹是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假如,有那么一天,京城待不下去了,你愿意跟着我和芍药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吗?”
那时,你将再也不是京城的贵女,礼国公府,镇远将军府,将与你再无瓜葛……
冀忞莞尔一笑,
“堂姐,我愿意!”
只要活着,才有千万种可能!
前世,她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还顶着“芩美人”的名号,又有何意义?
“啪啪!”
洪逑滨的脸上被一个飞过来的人影扇了两记耳光!
“洪长史好大的口气!看起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勾当没少做!如此肆无忌惮破坏殿下的名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