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为了抵御狼群的袭击,地质队的队员们用火围了一个圈,然后,众人在火圈里躲着。
果然,群狼只敢在火圈的周围嚎叫,伺机攻击,但是确实不敢上前。
冀鋆想,蛇应该也是怕火的。
于是,冀鋆命麦芯和芍药将房间里的桌椅板凳统统拆掉。没有火油这些易燃物,但是,找到许多的蜡烛。
冀鋆拿起几根直径不足两寸的椅子腿,递给沮渠青珊和周远容,告诉她们将蜡油滴到上面!
周远容神情有些复杂,但是没有说什么。
兄长说了,进了皇子府,一是要尽力帮助冀鋆,一定不要让冀鋆陷入困境之中。
可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冀鋆没埋怨自己,已经是大度,人家让自己干点粗活,也得认!权当小惩大诫了。
二是,在周桓和周远容的娘亲被贬的日子里,周桓是世子,府里的人不敢对周桓如何。但是,周远容的日子就比较难了。
柳妃虽然不会明着欺辱,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总是不断。
晨昏定省,一不留神,远容就得在冷风中多等一个时辰。
而周远容来请安的时候,同父异母的妹妹娇梨县主才刚刚起床。
周桓知道后,要去质问柳妃,却被母亲拼命拦住,俞妃说不希望周桓背上“耽于内宅琐事”的名声。
而且,如今,柳妃才是周桓的“嫡母”,柳妃心胸狭隘,万一故意设套,一言不合,或者有什么不恰当的动作,柳妃一个“不孝”的罪名,足以令周桓身败名裂!甚至有可能被剥夺世子之位!
俞妃对周桓道,
“桓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千万别为我和你妹妹担心,柳妃磋磨我们,是为了发泄,等着她发泄够了,自然就不再将心思放在我们身上。柳妃如今为了儿子和女儿,不敢伤我们的性命!你只要好好为皇上办事,及早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就是不做王爷,也无人能够撼动你的地位之时,就是我们母女出头之日。”
周桓无奈应下。
其实,周桓心里明白,不止是为了让柳妃出气,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俞妃的父兄得罪了皇上,皇上要看到江夏郡王的态度。
虽然,俞妃的父兄已经被流放,但是,俞妃作为郡王妃,世子的亲娘,如果还在王府安然无恙,皇上不说,也会有人借机生事。
在被封县主之前,周远容与俞妃相依为命,有时候不得不自己洗衣烧水。
如今,这个活计虽然没做过,但是,却不会令周远容多么为难。
周远容知道大势面前,必须要知道审时度势。
身份啊,面子啊,都比不上命重要!
不过,沮渠青珊就不一样了。
“啥?”沮渠青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冀鋆。
她没听错吧?
沮渠青珊的丫鬟芦苇先炸了!
这个冀大小姐制服关静秋也就罢了,芦苇也看出来关静秋肯定肚子里有了坏水。
芦苇见远容县主和袁姨娘等人没动弹,对外面的情况,她也信了几分。
比较,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确实瘆人!
可是,让她们小姐干活,简直岂有此理!
平时,就是点蜡,熄灯,这些活计小姐都不会去做!
她冀鋆,怎么敢!
芦苇杵着没动,神情一览无余。
芍药轻哼一声,
“大难临头了,还想摆你们的臭架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你要不想活,就痛快地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儿!过会儿,万一,那些东西窜进来,你们手里没有火,先咬你们!可别怪我们见死不救!”
芦苇心里害怕,可是嘴上却不想认输,
“你少吓唬人!这是皇子府,这么一个两个的东西,还能成气候是怎地!分明是你们危言耸听!趁机,趁机……”
芍药“咔嚓”掰折一条椅子腿,怒喝道,
“趁机什么?”
芦苇不甘示弱,
“趁机拿走我们小姐的珠钗!那可是,公主殿下赠与我们小姐的!”
冀鋆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看向芦苇,
“你说什么?”
芦苇被冀鋆看得心里发毛,可是嘴上却不依不饶,
“难道不是吗?珠钗变色,许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就说这是用来招蛇的,你厉害,我们都怕你,当然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冀鋆又看向沮渠青珊,
“沮渠小姐,你怎么说?”
芦苇在这里大放厥词,沮渠青珊不制止,很显然,是沮渠青珊心思的代言人!
沮渠青珊眼神有些躲闪,不自然地道,
“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
冀鋆冷笑两声,心下很是不舒服。
被误会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憋屈的是,明明很想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明明是在帮助她们,却还要背负着“强抢”的恶名。
唉,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没有救世的能力,却还有着慈悲的胸怀。
冀鋆心下有些苦涩,但是,旋即摒弃掉这不快。
不能让烂人烂事影响自己的心情,尤其此刻危急关头。
冀鋆拿起桌上的两块油炸点心,将一只珠钗将点心串起来,外面又裹上一块布。
随即,冀鋆吹起犬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