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传回消息,说,夏尚宫没有走到家乡就去世了。
难不成,当年的夏尚宫并没有死,也没有出宫,而是,疯了?
宫里有人疯癫,并不奇怪,自尽的,被害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她为什么念叨着“芩美人”啊!
冀忞做出一副夸张且好奇的表情道,
“夏嬷嬷,夏尚宫是怎么了?”
夏嬷嬷叹口气道,
“我侄女命苦啊,本来好好的尚宫,很威风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得了重病,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老身想凭着侍奉过张娘娘的薄面,求个恩典,带侄女出宫,遍寻名医,说不定,侄女会好起来。娘娘也答应了,可是,出宫前,我侄女忽然不知道怎么了,就疯了一样,非要找到“秦美人”!说是“秦美人”要出事,秦美人出事了,大家都会出事!”
冀忞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道,
“后来呢?你没有带她出宫诊治?”
夏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哀伤地看着夏尚宫道,
“那日,我一个没看住,她跑出去,到处找“秦美人”,结果惹恼了秦贵妃,宫中倒是有几个美人位份的妃子,可是没有一个姓秦的,秦贵妃认为我侄女是在羞辱她,命人打了侄女。宫人拜高踩低,下了狠手,侄女被打成重伤昏了过去,醒来后,连我都不认识了!”
冀忞了然,夏尚宫这个样子,姑侄二人出宫,没有立身的本事,二人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在宫中。
秦贵妃性子冲动,冀忞不觉得奇怪,但是,冲动到这个地步,冀忞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个称呼而已,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秦贵妃就是“秦美人”,犯得上吗?
正琢磨间,就见夏尚宫开始摆弄一盆“蘖刺楠梅”。她拿着小木棍一会儿松松土,一会儿又去掉枯萎的叶子,玩的不亦乐乎。
冀忞走上前,也拿起一个木棍陪着夏尚宫一起摆弄。
冀忞试探着道,
“你在哪里见到的芩美人?”
夏尚宫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
“他们都说是芩美人害了圣上,其实,芩美人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害芩美人,是担心芩美人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芩美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要等着芩美人,告诉她,让她快点走,走得远远地,越远越好!”
冀忞听着夏尚宫的碎碎念,心头一阵酸楚,这个夏尚宫看起来也记得一些前世的事情,而且,都这个样子了,还担心着自己。而自己目前却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她。
冀忞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她要好好报答。对她不好的,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忘却。
冀忞不自主地柔声道,
“你为何这般关心芩美人,你们很要好?”
夏尚宫面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整个人顿时有了一种耀眼的神采,
“芩美人很温柔,很美,心地善良,不仅救了公主,也救了我。可惜她蒙冤下狱的时候,我没有能力救她。不过,他们说她没有事情,又回来了,我得告诉她,要小心几个人!别再被害了!”
冀忞的心跳的极为厉害,简直抑制不住要跳出嗓子眼一样,虽然震惊,虽然还有一丝兴奋和意外,但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担心将这位还有点浑浑噩噩的夏尚宫吓得不敢说话了。
冀忞记得堂姐跟她说过,对这样有些脑子不怎么清楚的人,一定不能“呛”着来,一定要“顺”着她的话说。
于是冀忞小心翼翼地道,
“对啊!你放心,我也帮你等着芩美人来,等她来了,我告诉她有人要害她。可是谁要害她呢?”
夏嬷嬷大惊失色,上前要去干扰二人,却不料被麦冬捂住了嘴巴!
冀忞在决定跟夏尚宫“聊天”的时候,就示意麦冬做好“动手”的准备。
果然,夏尚宫对周遭一切一无所知,接着道,
“那些人,在宫里,骗太子,骗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也都被骗了,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全都被骗了。不过,五皇子没被骗。五皇子好聪明啊!还有江夏世子,也好聪明啊!唉!两个公主争江夏世子,最后反目成仇,酿成大错!芩美人被连累成了替罪羊,唉,可怜的芩美人!”
冀忞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夏尚宫说的每一个字都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聚到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呢?
两个公主?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姑侄二人?
这么火爆?
想到这一层,冀忞整个人都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