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伯父,既然您要为我解惑,侄女就斗胆问问,我不为舅母所喜,这在京城都不是秘密。贤妃娘娘为何要帮我?俗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不能是贤妃娘娘一天天无事可做,自找麻烦吧?”
洪培菊刚要开口,只听冀忞忽然又是一笑,道,
“让我想想,难道贤妃娘娘如今年老色衰,想要年轻貌美又听话的嫔妃帮她固宠?我看不象,因为,忞儿自知自己蒲柳之姿,进宫后,恐怕不仅帮不上娘娘,说不定还会拖后腿。那么,哦,我明白了!”
冀忞做了然状,洪培菊倒是意外又好奇,
“如何?”
冀忞声音放低,神秘地道,
“为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的外祖家只是一个侍郎,于远远比不过秦贵妃,有个手握重兵的国公兄长。如果贤妃娘娘将我掐在手里,李家军兵力远胜秦家军,礼国公府也可抗衡秦国公府,同时,又有舅母家那样的文官,淮安候府这样的勋爵想帮,岂不是如虎添翼?”
“你!休要胡言乱语!”洪培菊万万没有想到,冀忞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尽管洪培菊知道,焦贤妃让冀忞进宫还真不是为了礼国公府和李家军,但是,不得不说,冀忞这样分析,还真是有几分的道理!
至少,如果不是与焦贤妃和陈拙鑫此前有过来往,了解内情,还真可能被冀忞说服!
冀忞施施然坐下。
洪培菊低声呵斥道,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只当没有听到!忞儿,你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外祖父和舅舅后半生就以药石相伴?想当年,礼国公父子二人是何等风采!你怎么地不心疼?”
冀忞心头也是一紧,可是面上丝毫不显,她轻轻地道,
“洪伯父,请转告贤妃娘娘,要么先医治好我外祖和舅舅的病,要么给我立个字据,假如娘娘不能兑现承诺,我就让娘娘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空口白牙,你说能治就能治?
你说能治,我就得信?
你咋不说你能让树上长鸡蛋?水里长玉米?瞧把你能耐的!
焦贤妃此前一直想在宫外通过洪培菊和陈拙鑫将冀忞身上的秘密套出来。
然而,“流言”纷飞令焦贤妃猝不及防,焦贤妃担心有人捷足先登,于是先下手,将冀忞牢牢地所在自己的身边。
可惜,焦贤妃或许不知道,她帮了对方的大忙。
至少,她帮了二皇子的忙!
几个皇子估计个顶个都不希望太子活着回来,二皇子尤甚!
而且一直以来,众人也都一致认定太子不可能再回来,如今,突然出现了“相克”的这个传言,又有什么“相辅相成”的说法,岂不是等于太子还有一丝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冀忞在宫外,各方势力彼此牵制,二皇子下手不易。
到了宫中,很多势力毕竟无法深入皇宫,焦贤妃倒是近水楼台了,可是,对于其他一些人,比如皇家人,比如,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也是“近水楼台”。
焦贤妃总觉得自己在宫外,或许在谋略上无甚优势,京中贵女众多,没有一千,总有几百,这些人中才华横溢,智谋过人者都不在少数。
但是,进了宫后,前期有“贵人”指点,有陈拙鑫相助,焦贤妃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绝对可以“玩转”后宫!
宫里的太后,皇后,璐太妃等人,焦贤妃不敢不敬。
可也就是“敬”而已,但却一点不服气,觉得她们无非是有个好出身,有个好运道而已。
四妃中的其她三人,焦贤妃更是压根没放在眼里。
至于,洪充容,黎修容,陈美人等人,在焦贤妃眼中,简直犹如蝼蚁一般!
洪培菊虽然不如焦贤妃那般狂妄,但是,也根本没有把冀忞放在眼里,他见冀忞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只是觉得好笑。
区区一个小女子,也配跟贤妃娘娘叫板!过会儿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洪培菊敛起笑意,
“既然你一定要为难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恐怕也只能给你点颜色看看了!娘娘既然能够帮助你外祖和舅舅解毒治病,自然,也有本事让他们病情加重,甚至一发不可收拾!记住,那时候,你就是礼国公府的罪人!你就是大周的罪人!你爹娘也不会原谅你!你可不要后悔!”
冀鋆很是担心地看着冀忞,这番话不可谓不重。而且,冀鋆觉得洪培菊说的有一部分的真实性。
礼国公父子的毒就是焦贤妃下的!
如今,用了自己的血有所缓解,可毕竟只是缓解,没有去根,没有痊愈!
如果焦贤妃恼羞成怒,再下毒手,自己的血还能帮到礼国公父子不?
冀鋆心中不由得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