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琉璃,也确实得掩耳盗铃。
否则,传到陈国公府,必然会认为淮安候府乌烟瘴气,杨氏治家不严,从而轻视琉璃。
冀鋆深知,杨氏和慕嬷嬷的小九九,觉得玉颜此去陈国公府,一定会搭上哪个皇子。
她们不敢得罪玉颜,担心玉颜得势,会记恨今日,从而报复淮安候府或者报复琉璃。
冀鋆想了想慢条斯理地道,
“嬷嬷想全颜面也很好办,你就说我丹桂苑上下全都病了。您看贵姨娘身子不适,都已经出府去上寺院烧香祈福了,我们上上下下都有点不舒服,也很寻常,劳烦嬷嬷!”
慕嬷嬷见冀鋆语气缓和,有心再劝说一番,马上琉璃就要出嫁了,忍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得罪苏瑾实在不划算。
慕嬷嬷叹口气道,
“两位小姐,苏姨娘那里每个人都被马蜂蜇了,还有的被特别大的苍蝇给咬了,特别惨,咱们一个府里住着……”
芍药不干了,气鼓鼓地道,
“慕嬷嬷,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他们被马蜂苍蝇咬了,您要么去找苍蝇,要么去找蛋,我们啥也帮不上!”
慕嬷嬷一听芍药的话,更加来气,
“你个小丫鬟怎么说话这般难听?恪吉居的人被马蜂苍蝇蚊子那些东西都要埋起来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小姐怎么教你的规矩!”
芍药也不怕慕嬷嬷,小姐说了,她是自由身,慕嬷嬷不敢把她怎样!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
“冬天雪滑,夏天雨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马蜂和苍蝇蚊子去找它们的妈,是天道天理,不是风凉话!难道嬷嬷还不让马蜂苍蝇找妈妈?”
众人,“……”
嗯!马蜂,苍蝇,蚊子,知了,这些飞虫去恪吉居找妈!
高!这骂人的水准,一个脏字都没有!
慕嬷嬷一口气噎住,眼前的景物都有点晃悠!
冀鋆接着道,
“嬷嬷,反正苏姨娘也说我和忞儿的命硬,你看竹叶她们几个因为沾着我们的边儿,都已经被打成那样,那么如今丹桂苑全体上下被我们连累,都病得不能去看苏姨娘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如果苏姨娘看到了我加重了病情,那是不是我还得负责养苏姨娘一辈子?”
慕嬷嬷大口喘着气,跟着来的小丫鬟忙帮助顺气。
冀鋆看看慕嬷嬷,毫不退缩,笑意晏晏,语气戏谑而清冷,
“麻烦您转告苏姨娘,不要打这个算盘,我有点钱,不过我就是养狗,我都不会去养苏姨娘!”
慕嬷嬷被冀鋆的话顶得直打嗝儿,终于缓过气儿来之后,声音也变得尖利尖利起来,
“大小姐,这么说是不想好好地在侯府住下去了吗?”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齐齐一脸无辜地看向慕嬷嬷,意思是,
这话怎么说?
您接着分说分说?
慕嬷嬷胸脯起伏几下,接着道,
“两位小姐,平日说起名声和命格的事情,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两位小姐还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这是不打算嫁人了?”
冀忞唇角微勾,一派天真无邪,掩口笑道
“嬷嬷,就是我堂姐不挂到嘴边,我们今天去看了苏姨娘,您能现在马上给我堂姐找个金龟婿?”
冀鋆接着又道,
“嬷嬷,您是明白人,您其实心知肚明,不想侯府以后颜面尽失,最好就约束好苏姨娘和洪相林的言行,他们不兴风作浪就没有这么多的乌烟瘴气!如果嬷嬷约束不了恪吉居,也不要总把错处归于到我们丹桂苑!”
冀忞敛起笑意轻声道,
“嬷嬷,没有任何的一次是我们丹桂苑主动惹事,因此,我们也无需为善后做任何事!”
冀鋆眸光冷冽,言语淡淡,犹如寒冰冬雪,
“如果嬷嬷管得了恪吉居就把恪吉居给好好规矩规矩,如果管不了恪吉居,就请嬷嬷在一旁袖手旁观,不要瞎掺和!就任由恪吉居和丹桂苑斗,看最后是两败俱伤还是一胜一负,那么大家认赌服输,最后谁死谁生也各有天命!”
记得前世,师姐的领导是一正一副两个科长,她们都是初中毕业读的中专毕业生,而师姐是硕士研究生。
两个科长都把师姐当成眼中钉。
正科长跟院长关系好,向副科长许诺,只要把师姐治得服服帖帖,对她们卑躬屈膝,将来她“退岗还员”(不当科长当科员)前,帮忙把副科长提为正科长。
正科长还明里暗里提示,院长同意的,你放手干吧!
于是,副科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仅日常工作处处刁难,经常找茬,后来又将师姐十余年的工作成绩和业绩全部抢走!
师姐向院里申诉,院长不予理睬。不得已,师姐只好依据组织程序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终于得到了解决。
院长被上级领导批评,影响了他的升迁,他才知道,对手下科长的放纵会波及他自己!
院长自然很恨师姐,但是师姐不后悔!
我任由副科长抢走我的工作成绩和业绩,谁都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你家孩子打我,我向你求助,你不管。现在我不得已反击,你也受到冲击,你又生气,横竖都是你有理?
如果你想好好升迁,就约束你手下的科长别找我的麻烦!
你不约束,你包庇,你纵容,她们无法无天,你不受她们的连累简直没天理!
慕嬷嬷终于知道此番是白来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冀鋆和冀忞,曾经或许可以揉圆搓扁的二人如今不那么好拿捏了!
慕嬷嬷暗暗叹气,看起来恪吉居和丹桂苑已经水火不容,苏瑾那里不消停,冀家姐妹这里不服软。
唉!但愿琉璃大小姐出嫁之前能够风平浪静,别发生顺成候府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