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试?还不嫌丢人是怎的?堂堂大小姐,在府里大呼小叫的,懂不懂规矩?你在我们侯府就得守我们的规矩!府里不得喧闹!你这般鬼哭狼嚎地乱喊乱唱,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玉颜气呼呼地道。
冀鋆可不在乎,继续笑嘻嘻地道:“两位姐姐,象我这么懂事的怎么会不守规矩?我看过侯府的家规啊,没规定不许喊劳动号子,对吧?我没有衣服,我冷,我得自己做,我做着做着喊两句劳动号子,既不触犯大周律法,也不违反侯府家规,姐姐你是侯府的小姐,拜托你好好学学家规之后再来提醒我,姐姐们要是没事情的话,出门左转,恕不远送!我还得连夜赶工呢!”
这是下逐客令了!玉颜杏眼圆睁,直欲吐血!她还要连夜赶工,这不是晚上都不让她睡觉了?
家规没规定,可不是没规定,谁知道你那个“劳动号子”是个什么鬼啊!
确实,姨娘吩咐绣坊不给冀家姐妹做衣,姨娘说只要冀家姐妹穿不上衣,一切委屈都值得!
可是,冀鋆她们这么闹腾实在忍不了啊!
思及此,玉颜沉下脸来,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道:“就算姐姐求你了,你晚上别喊那个什么号子行不行?鬼哭狼嚎的,太瘆人了!”
冀鋆皱眉,做为难状:“我晚上做针线很累的,不喊号子提不起精神。哎,你说我什么哭什么嚎?”
玉颜翻了一个白眼:“鬼哭狼嚎!鬼哭狼嚎!鬼哭狼嚎!听懂了吗?难听死了!”
“玉颜小姐,可千万别乱说!”悄悄进来的芍药出声道:“在我们家乡有个说法,吃五谷杂粮、品酸甜苦辣的嘴是不能瞎说的!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说了三次以上的那个字,晚上,那个啥,就会来找你,尤其是冤死的那个啥!”
玉颜闻言有些心惊,看看宝茳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心里更加没谱,但嘴上还是强硬地道:“哪里有这种说法,我怎么没听过。”
冀鋆歪着头,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笑吟吟地道:“玉颜姐姐不信,就在这里多喊几声!你喊,你使劲喊!反正,我们丹桂苑没有冤死的丫鬟,晚上出来到处窜,也不会来敲我们丹桂苑的门!”
玉颜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别的她不知道,死在苏姨娘手里的丫鬟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
宝茳见状忙打圆场:“哎呀,快过年了,说这些扫兴的话作甚?对了,冀家妹妹,你见多识广,谁都有说错话的时候,可有方法补救?”
“有,倒是有。”冀鋆故作为难地道:“不过,你们也不能信啊!”
宝茳暗喜,道:“信,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说说看?”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冀鋆接过芍药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然后对海棠道:“你说吧,我怪累的。”
海棠在几个丫鬟里容貌端庄,眉眼清秀,看着远比芍药稳重和实诚,海棠福了福身,道:“就是从说话的地方走出去的时候,用盆顶在头上,走回自己的家里,继续顶一个时辰,然后把香烛放在盆里燃着一夜不灭,那个自然找不到慢慢也就罢了。另外,在我们家乡,劳动号子还有驱邪的用途,我们喊的时候都是怀着敬意的!万万不敢有所轻慢!”
“哼!一派胡言!”玉颜听完怒叱一句,狠狠瞪了冀家姐妹一眼!掀起门帘扬长而去!她的丫鬟也匆匆跟着出去。
宝茳犹豫着刚要离开,
冀鋆起身微微福了身,开口道:“宝茳姐姐,谢谢你今天来探望我,改日我和妹妹去看望你和卓姨娘,姐姐有空再来!”
冀鋆这么一客气,宝茳不好不给面子,忙回了一礼,道:“今日上门仓促,还请妹妹见谅,改日再来叨扰赔罪!”
两个人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后,宝茳带着丫鬟正欲转身离去。
只听外面忽然传来玉颜和丫鬟的两声惊呼!
然后听到哗啦一声!
接着,玉颜一声惨叫!
宝茳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丫鬟又一声惨叫!
冀鋆和宝茳对望一眼,忙出了房间。
只见丹桂苑外,路上有不知何时结了一层一米见方的冰,玉颜和她的丫鬟走的急,就这么摔在了上面!
路旁有棵松树,玉颜主仆正好跌在松树跟前,前些天下了场大雪,有个树枝被雪压断,又正好砸在玉颜主仆身上!
幸好,树枝不大,就是落下的雪纷纷钻进玉颜的衣领中,接触到肌肤瞬间化作冷水,顺着胸背流淌,实在难受!
玉颜爬了几下又摔倒!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冰上覆了雪,更加光滑!
一时间,主仆二人爬不起来,衣服里的雪水还乱窜,玉颜的哭声愈加凄厉!
芍药见状跺脚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吃五谷杂粮的嘴,不能瞎说,不能瞎说!不过,玉颜小姐,这是好事!是大好事啊!这个劫就算应到这里,就算过去了,这一定是玉颜小姐平时行善积德,所以才小惩大诫!那个啥晚上肯定不会找你了!”
冀鋆暗暗撇嘴,听着好像还挺善解人意的!如果没猜错,你本来想弄前面那颗树吧?
芍药使劲眨眨眼睛,是的呢,但是那棵树太粗,弄折它太累了!我就找了这棵小树,我心眼儿就是这么好,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