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漆黑瞳孔目送着他们渐渐远离。
“他们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有人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管他们去哪里,我们就待着这儿比什么都安全,再不济还可以躲到地下室里去,”另外一人说着重重咳了两声:“快把窗关上,外面这些气味真是越来越难闻了。”
那人声音迷茫:“我没开窗啊......”
外面道路的情况居然要比他们预想的好得多。
二人手里拿着路边捡来的木棍边走边戳,避免走到已经不堪重负的地面上。
但一路走来,除了已经被炸出深坑的地方,其他道路依旧能够支撑人正常行走。
纪宵安探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目露警惕。
十分钟后,他们被拦下了。
对方五个人,看到纪宵安二人身上的防护服时透出贪婪目光。
为首男人上下打量着他们,在看到他们空荡荡的双手时有些遗憾,粗着嗓子道:“衣服留下,人可以走。”
原以为是待宰肥羊,没想到是外表光鲜亮丽的穷光蛋。
见二人动也不动,他语气愈发暴躁:“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衣服留下!留下!”
五个五大三粗的人就要动手扒他们身上的衣服,陆琛彻底失了耐心,拿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一枪,嗓音微凉:“滚。”
一把枪?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露出怯意,反而满是惊喜神色。
要是能抢过来——
三人齐齐朝陆琛扑去,另两人直接上前想要抓住纪宵安。
手枪在掌心旋转半周,陆琛将枪柄狠狠敲在其中一人脖子上,左手截住另外一人的拳头倏地用力,那人蓦然爆发出惨叫。
他抬腿将剩下那人放倒,转过身时就看见纪宵安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旁边俩人一人抽搐着倒在地上,另外一人捂着某部位惨叫连连。
陆琛:“......”
好像很疼。
“他们很不对劲,”纪宵安没察觉到他的内心活动,半俯着身子,手中电击棒戳了戳倒在地上抽搐那人:“我只电了几下,他怎么还出血了?”
陆琛眉头微动,朝着她说的那人走去,顺便给想爬起来的人补了一脚。
如纪宵安所说,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往外渗出丝丝血迹,显得尤为可怖。
他抬枪指向其中一个被他放倒的人:“你们这三天一直都在外面?”
被指着的人捂着伤口,脸色发白:“对、对,大哥说,反正被炸到也是死,站在外面正大光明地死比不知道被埋在哪个废墟要好。”
“所以我们这些天一直都在外面。”这人突然开始咳嗽,脸色惨白,豆大汗珠直往下流,仿佛浑身的力气都用来咳嗽。
纪宵安甚至看见他嘴角已经渗出血迹。
......那你们还看得挺开。
她皱起眉头:“这些天你们都在哪里?地点说出来。”
那人一五一十地交代,陆琛皱眉扫了他们几眼,压低声音:“走。”
赶在爆炸前五分钟,二人紧赶慢赶跑进了一栋别墅区,陆琛看上去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带着她七扭八拐进入了某栋别墅的地下室。
本来算好的是十五分钟,但是路上遇到那群人耽搁了他们不少时间。
地下室的门被破坏,桌椅倒在一块儿,大件物品都被摔碎,乱糟糟的,还有股异味。
但好歹是个落脚的地方,逃亡路上,不能太挑。
纪宵安长长舒了口气:“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房子?”
她虽然没觉得对方是乱选的路线,但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带着别墅的地下室。
看她想脱下防护服和呼吸器,陆琛眉头微皱:“这是我的房子,有人闯进来过。防护服先别脱。”
隔着步行两小时的距离又有一栋房?纪宵安嘴角微抽,她对有钱人的快乐一无所知。
不脱就不脱,纪宵安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听劝。
十五分钟一到,轰炸如约降临,可纪宵安发现爆炸的声音似乎离他们很远。
她猛然想起,刚刚跑进这个小区时,这里的房子全都是完好无损的!
爆炸没有降临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