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也还没想好。
临安和陆引的婚事非同小可,他是不想取消的,不管陆引再忠心,都难保万一,他需要陆引的继承人,有皇家的血脉才行。
可临安弄出这样的事情,是不能不处置的。
刚才临安还敢用婚事要挟他,他更不能容,没有人可以轻易要挟他,若是放纵,岂非后患无穷?
而且,他不能不给荥阳一个交代,还有冯家,既然定下婚事,这件事,也要给冯家一个交代。
其实,陆引既然其实根本不喜欢临安,强行让他们成婚,陆引不一定会高兴。
当然,皇帝就算知道陆引其实是喜欢姜明熙的,也不会成全此事,因为姜明熙的出身血脉摆在那里,不能嫁给陆引,不然就是隐患。
皇帝道:“此事事关重大,朕好好想想。”
柔贵妃忍不住又道:“那临安公主……陛下若是真取消婚事,打算如何处置她?”
皇帝道:“若真没了婚事,她这般毁了荥阳,自然是要重惩的。”
只是如何重惩,尚且没想好。
到底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还是有些感情的,可也不能因为这点感情就不处置。
挺为难的。
这是,姜明熙指着还跪在面前地上的婢女,提醒黄豆:“皇叔,这个婢女该如何处置?”
皇帝这才想起还有个婢女,冷眸扫去,轻飘飘就是一句:“杖毙。”
话落,那婢女立刻惊惧求饶:“陛下饶命,奴婢无错啊,奴婢只是奉命来打探消息而已,奴婢没有参与这件事,都是公主殿下自己的主意啊,奴婢刚才也如实禀报了,还请陛下饶了奴婢一命吧。”
皇帝冷冷道:“没有参与,却没有规劝,你作为公主的近身婢女,有规劝公主之责,既不曾规劝,任由公主犯错,便是死罪。”
婢女哭着辩解道:“奴婢劝过了,可是公主殿下不肯听啊,是另一个近身伺候的铃香一直在挑唆公主犯错,她是跟了公主多年的,而奴婢是去年新到公主身边的,公主不肯听奴婢的规劝啊,奴婢冤枉!”
去年因为金川贡品染毒的案子,临安公主身边的婢女诬陷姜明熙下毒,也被处置替换了一拨,那个铃香,是侥幸能留下的旧人。
皇帝皱起眉来,审视着那婢女,权衡这些话的虚实。
柔贵妃适时道:“陛下,临安确实更加看重那个铃香,倒是经常打骂采蘩,只怕她想劝,也是没辙,若是无辜,还是不要处死了,莫说这是一条命,就说陛下大寿将至,也不好平白杀人,不吉利。”
最后的话,皇帝听进去了。
他大寿还有两日就到了,确实不好见血。
皇帝摆摆手,不耐道:“先拖下去,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