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广霆道:“元华公主本就是先帝内定的继承人,不知情者或许觉得元华公主算不得威胁,成不了什么事,可臣以为,长公主该是清楚的。”
信华长公主眉眼微抬,紧盯着冯广霆不语,眼中冷芒闪过,似有杀意。
握着扶手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着力道。
冯广霆看出来了,道:“长公主不必这般忌惮,臣是忠于公主的,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冯家也不曾背叛先帝和霍家,否则只需要告诉陛下,先帝内定的继承人是元华公主,并且失踪的国玺在元华公主手里,元华公主是没命长大的。”
听言,信华长公主眯眼盯着冯广霆审视片刻,才逐渐松懈了下来。
她淡淡的噙着一抹颇具意味的笑:“我记得当年皇兄说过,冯家的小子,他很看好,先放在眼皮底下瞧着,若是长大了心性才能都不差,元华也喜欢,就选做她的驸马,说起来,若是没有当年,你如今多半已经是驸马了。”
冯广霆道:“先帝厚爱,臣永志不忘,也很遗憾,终究世事变化,与公主差了些缘分。”
他望着信华长公主,恳切坦然道:“不过,差去的缘分,总归还是能弥补回来的,所以,还请长公主助臣一臂之力。”
信华长公主眯眼道:“助你?你想做她的第二任驸马?你可知道,皇帝是不会允许的。”
冯广霆摇头:“不,臣暂时并无此心,臣想要的,是日后,等公主成事,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还可徐徐图之,可现在有一件事,却是刻不容缓的。”
“何事?”
冯广霆微垂眼睑,低声道:“长公主应该知道,公主腹中的孩子,是不能留的吧。”
信华长公主稍愣,旋即便沉了脸色怒斥:“放肆!冯广霆,你大胆,你既奉她为主,她的孩子可不可留,岂容你来判定?”
冯广霆直盯着信华长公主反问:“长公主难道觉得,公主该生下郑氏的孩子么?”
信华长公主被问住,一时无言。
冯广霆道:“公主可以诞下任何人的血脉,但是郑家是当年与今上一起谋反,谋害了先帝后和两位皇子,屠杀了霍氏全族的人,若生下这个孩子,公主如何自处,能孩子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若今后事成,公主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将是大徵的继承人,可若是如此,公主又如何安定人心?如何跟追随她的人交代?难道公主为母之心糊涂了,长公主也糊涂了?”
信华长公主知道冯广霆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可她也不好说姜明熙怀的不是郑重华的孩子。
她只得这样道:“此事你不必担心,你所担心的这些都不会存在,这个孩子,你只当是元华的孩子就是,不论男女,这孩子也都不会是她的继承人。”
冯广霆狠狠拧眉,沉声道:“长公主此言差矣,这不是臣如何定义那个孩子的问题,也不是那个孩子将来会不会是公主的继承人的问题,是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她若存在,总归是个隐患,对公主是不利的。”
信华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厉声质问:“所以你想如何?难道你想要除掉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