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不否认,皇帝的这个计划,她确实听霍慕安说过。
她也想看看茯苓会怎么做,然后见招拆招,说不定还能利用此事,没想到竟然是……
“奴婢很为难,一旦做了此事,不管如何达成,公主必定容不下奴婢在身边,那陛下便不会再留奴婢,可不做,陛下那边无法交代,奴婢依然活不了,原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一次夜里,奴婢睡不着,便在东华阁后面的楼阁上自己待着琢磨此事,发现有暗影掠过高墙,潜入了公主的寝阁,奴婢一直看着,快天亮的时候,那个黑影才离开……”
茯苓看着姜明熙,眼神笃定道:“奴婢忽然想到,公主经常让轻容守夜,却只让轻容在外面,寝阁内灯火通明不知道在做什么,便有了些猜测,便趁着公主不注意,进来查看过,便发现了那瓶药,偷拿了一颗去寻了个大夫看,得知是避子药。”
原来如此……
“奴婢想来想去,觉得与其算计公主和郑大公子行房怀胎,倒不如换了公主的药,便让那个大夫伪造了几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假药混进去,不论公主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想来公主既然和他暗中有这样的关系,比起郑大公子,公主更愿意有他的孩子。”
姜明熙冷笑:“你倒是敢,只是你这样做,是想要害死我啊?我有孕了,郑重华那里如何交代?你觉得他会认下这个孩子?”
茯苓发狠道:“交代不了,那就让他死,他死了,谁能知道公主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姜明熙心头一震。
杀了郑重华……
说实话,她知道自己有孕后,就一直在琢磨此事该如何,甚至想过威逼郑重华认下这个孩子,但是,却没想过杀了郑重华。
因为她还有事情需要利用郑重华去做。
可,杀了郑重华,也未必不行。
如今怀了孩子,她是不想舍掉孩子的,比起她的孩子,郑重华的命,便什么也不是了。
茯苓含泪恳切道:“公主,奴婢其实一直都想和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从未有合适的机会,其实奴婢想告诉您,您是可以相信奴婢的,奴婢不会害你的,奴婢孑然一身,不到十岁就到了您身边,看着您长大,在奴婢的心里,始终把公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是,奴婢的命被控制在陛下那里,所以不得不为陛下监视公主,可是奴婢也不会害公主的,否则公主身上并非毫无异常,何以蒙骗得住陛下?是奴婢一直在为您遮掩啊,否则,奴婢只需要把自己自己察觉的事情告知陛下,公主只怕早已死路一条……”
姜明熙有些动容的样子,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也相信你不会害我,所以我除掉了紫苏留下了你,也一直不曾亏待你,我刚才也说了,你我之间,心照不宣是最好的。”
茯苓不甘道:“可奴婢想要公主信任奴婢,就像……信任轻容一样。”
姜明熙闻言,看着她不语,眉头微微皱着。
茯苓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样是强人所难了,又道:“或许是奴婢妄想了,奴婢不同轻容,一开始就是公主的人,还受陛下所命监视公主多年,即便奴婢从无害过公主,也表明忠心,公主也不会像信任轻容一样信任奴婢的,只是,奴婢还是希望公主能够不要再防着奴婢了,试着信任奴婢吧,”
姜明熙依然不说话,就看着她,情绪难辨。
茯苓拿不准她的心思,只得愈发恳切道:“奴婢这次自作主张,让公主有了孩子,是奴婢的过错,可奴婢已经别无他法,陛下下了死令,无论如何要让公主早日怀上孩子,奴婢权衡了许久,只能这样做,还请公主恕罪。”
说着,她俯首叩头,做尽卑微姿态。
姜明熙许久都没有说话,她便一直维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
而姜明熙,也一直在看着她。
过了会儿,姜明熙问了句:“我其实也一直想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有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