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华道:“听我父亲说是金川要乱了,朝中不少人还牵涉其中,陛下要回京坐镇处理这件事。”
姜明熙咬了咬唇,郁闷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要起兵祸?这些人就不能安分守己的么?非要挑衅天威,皇叔那么厉害,哪里是他们可以惹的?”
郑重华解释道:“大徵国威日盛,陛下英明神武,他们自然是以卵击石的,可他们是淮安王的余孽,想要为淮安王报仇,自然是不知死活的。”
“淮安王……”
姜明熙脸色霎时白了,豁然看向郑重华:“淮安王余孽?淮安王还有余孽?”
郑重华道:“是,金川郡守便是淮安王的人,一直伺机报复,金川节度使狼子野心,两人一拍即合,之前贡品染毒和猎场刺杀,都是他们所为,如今事情败露,便打算起兵作乱了。”
姜明熙白着脸红着眼,颤声道:“我虽然不太记得了,可大家都说,当初就是淮安王起兵谋反杀进京城,我父皇母后才死了,我才那么小就没了父母……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能有余孽呢?”
郑重华见姜明熙这般反应,心疼极了,忙安抚道:“熙儿妹妹,你放心,陛下已经在商讨对策,一定能彻底剿灭,为先帝报仇,给你一个交代。”
姜明熙干咽了一下,手紧紧捏着栅栏,惊魂不安道:“对……对对对,皇叔那么厉害,他肯定能剿灭这些乱臣贼子,给不给我交代都不要紧,且不可再有动荡内乱了,不然遭罪的都是无辜百姓。”
听言,郑重华觉得,姜明熙真的太心善了,自己的父母血仇都再其次,最在意的竟然是不能让无辜百姓因内乱遭罪。
他不是个善人,但是,却喜欢心善温柔的人,而现在的姜明熙在他眼中,便恰好是这样的人。
以前愚蠢懦弱,现在却觉得她无比美好。
晚些时候,太子过来,披星殿的人正在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启程,所以得现在收拾。
一堆宫人内侍在忙活,姜明熙只在闲坐着,拿着郑重华送她的发钗看着,时不时傻笑一下。
太子来到后,她忙收起来。
太子对她道:“父皇让孤来跟熙儿你说声对不住,原本打算等你彻底好了再启程,可横生变故,如今只能提前回銮。”
姜明熙惊忙道:“太子哥哥言重,皇叔也言重,此等小事,哪能让皇叔跟我赔罪,国事要紧,也不能因为我一人耽误了,否则我岂不是罪人?”
太子伸手揉了揉姜明熙的头,道:“原本父皇想让你继续留在这里养伤,让重华也留下,到时候再让禁军护送你们回去,可孤觉得你伤好得差不多了,一起回去更稳妥,便帮你拒了。”
姜明熙笑道:“还好太子哥哥帮我拒了,我虽然也想和重华哥哥单独待在一起久一些,可是我更想一起回京,这样比较踏实。”
太子问:“刚才进来,瞧见你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傻笑,是重华又送你东西了?”
姜明熙微红着脸,扭扭捏捏的将藏在身后的玉簪拿出来:“嗯,重华哥哥送了我一支很漂亮的发钗,我很喜欢。”
太子没好气道:“他送的东西,一棵草你都喜欢。”
姜明熙忙解释:“不是的,这真的是我喜欢的,上面是我喜欢的海棠花,太子哥哥你看。”
太子粗略一看,发钗确实是海棠花的模样。
姜明熙喜欢海棠。
只不过她以前受制于皇后母女,喜欢什么东西,临安公主都要争抢摧毁,她就不太表现自己的喜好。
太子也是这段时间和她接触增多了,偶然发现的。
太子挑眉道:“他如今对你倒是用心得很。”
姜明熙握着发钗喜滋滋道:“重华哥哥一向对我是用心的,是太子哥哥你对他有偏见。”
太子有些心疼姜明熙。
这丫头是不知道之前郑重华对她的虚情假意,竟觉得郑重华一直对她用心之深。
也罢,如今婚事板上钉钉,郑重华因为救命之恩和他的警告,也改了对姜明熙的态度和心思,过去的事情便算了。
只要郑重华以后能好好对姜明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