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抬手,同样反掐住云水落雪白柔软的脖颈。
她胳膊比云水落长,劲儿也比云水落大,即使背后疼痛,但气头上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个翻身,她就挣脱了云水落的钳制。
反而双手掐住了云水落的脖子将她撑在床上,跨坐在了她身上。
瞬间云水落感觉到一阵令人眩晕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一旁的丫鬟见状,大呼小叫地松开方青鸾,纷纷慌张地跑过来拉她。
“你凭什么敢欺辱我小娘!你凭什么敢让我学狗叫!你凭什么敢把二姐姐送我的东西全部毁掉!”
云水落眼前阵阵发黑,她感觉耳朵里在嗡鸣,自己像是被无数的人推攘着,但无论如何,搁在脖子上的手却越发紧实。
要死了,她要死了......
恐惧感深深席卷了她,她拼命捶打姜妧的手。
“你觉得裴箨是块宝,不代表他在我这里也是一块香疙瘩!你怎么就这么贱得慌?裴箨是你的吗?他亲口承认了吗?你像只狗一样撒尿圈地盘的时候,问过他同意了吗?”
“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云水落眼球凸出,眼膜泛红,支离破碎的求饶声像是从风管机里吹出来的一样。
姜妧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被这一声“错了”喊得清醒过来。
她松开手,紧张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险些,杀了云水落。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成功将她从床上扯下来。
“六姑娘,六姑娘,您还好吗?”
“快通知主母啊!四姑娘要杀了我们六姑娘啊!”
姜妧摔在地上手脚发麻,她撑着一旁的梳妆台勉强站了起来,云水落也咳嗽着回了神。
濒死的恐惧使她跳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喉咙给了姜妧一巴掌。
她声音嘶哑尖锐,“贱婢,你怎么敢的?”
姜妧的脸被扇向一边,即使心里后怕,她手上仍旧下意识还了她一巴掌。
这下,云水落彻底懵了,她的眼中是满满地不敢置信,连一旁的丫鬟都惊呆了。
四姑娘不仅差点掐死六姑娘,还反手打了她。
云水落眼眶红了,她哑着嗓子道,“我要你死!”
话音一落,姜妧没忍住,狠狠扬手,又给了她一耳光。
这下好了,左右脸格外对称,丫鬟赶忙将二人分开。
云水落人傻了,任由下人拉她离开,她泪珠闪烁,眼里氤氲之下满是屈辱羞愤,恨意和......恐惧。
“刚刚,喊姐姐求饶的是你,现在放狠话的又是你。”
姜妧甩甩打疼的手,她的亵衣落地时沾染了打翻的胭脂,一片猩红色仿佛浸染了血渍。
“在没本事做到这一点之前,你说这些大话可曾羞耻?”
她问得如此真诚,云水落却退后一步,眼里的怨毒同眼泪一起落下来。
“我真是不明白,你从小锦衣玉食,千娇万宠的长大。即使父亲子女众多,你也不需要装乖争宠,一个嫡女的身份,未来便会好过千千万万人人,为何......为何你的心里还有那么多的不平不满要发泄?”
姜妧知道她的设定如此,可顾望虚尚能在无主角处活出自我,姜妧不信他们没半点儿改变的机会。
但云水落哑着嗓子,也要咒骂,“你当然不懂,你只是奴婢,你不知道奴婢妄图沾染主人的东西是多么得令人憎恶,我不想你奢望你不能奢望的,所以要你听话乖巧,这是理所应当。”
“呵呵,”姜妧冷笑出声,“现在我懂了,你就是骨子里,娘胎里带出来的坏。以为你能改过自新的我就是蠢!”
“你认为我不能奢望,便要弄死我,那我偏要大行其道给你看看。”
姜妧说这话时,明明一身狼狈,通身却又是足以摄人心魄的气势,好像这种事情她已做过一遍又一遍,无所畏惧。
她傲然地扬着下巴,眼神睥睨,大有一副“来弄死我啊,死前我也要拉个垫背的”的架势。
令周围的丫鬟们心惊胆寒,几乎都不敢正视她。
云水落这才惊恐地发现,四姐姐早已不是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四姐姐。
没想到她终有一日,感受到的最大的威胁竟是来自于她从未放在眼中的云水色。
她不知道的是,莫淮声扬言要娶姜妧的时候,姜妧的妈妈第一次感觉到女儿要挣脱她的掌控,彻底飞走了。
她妈是如何发疯威胁她不许嫁,以死相逼,给她牛奶里下毒,甚至安排她的继姐爬上莫淮声的床。
她都一一挺了过来。
莫家又是如何反对她一个普通打工仔嫁入豪门,枪杀,羞辱,造谣,百般胁迫,也从未使她服过软。
那两年,她和莫淮声是顶着极大的不易,一步一生死地走了过来。
最后能击溃她的也唯有她曾经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