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文昭这么一质问,黄岭钟顿时脸色阴晴变换不定。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番,可旋即就觉得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人家既然能这么雷厉风行,肯定是手上有他们的把柄,再狡辩下去只不过徒增笑耳。
看到渝洺官员们沉默不语,顾文昭脸色更加冷厉。
“你们这群囊虫,吃着朝廷俸禄,享受官位带来的利益。不但不思报国尽忠,反而还在百姓们头上盘剥利益,真真是无耻至极!”
“事到临头,你们是认罪不认?!”
顾文昭一声厉喝,顿时让不少官员们眼神飘忽脸色发虚,似乎就要承受不住压力开口。
“顾大人!”
黄岭钟突然怒喝一声,让渝洺官员们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他冲着上空拱了拱手道:“本官乃是圣上下旨,吏部任命的正七品知县。纵然是为官任上稍有差池,那也该由陛下和吏部天官定夺!”
“而今大人虽为钦差,可如此行径未免有些僭越了吧?!”
黄岭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理由,顿时就揪着这点不放。
现在他也不敢奢望能够逃脱律法制裁,只希望能够让顾文昭投鼠忌器,别马上要了自己的小命就成。
顾文昭刚待反驳,就看到黄岭钟对着身旁众官员怒喝道:“尔等不要忘记,你们可都是渝洺县的官员!唇亡齿寒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不会想不清楚吧?”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提醒众官员们,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有人供出来事实谁都好不了。
顾文昭勃然大怒,忽然间上赶几步,扬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拍在了黄岭钟的脸上。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隔间回荡,黄岭钟被大力推的踉跄几步扑倒在桌子上,酒菜汁水沾了一身。
他不可置信的捂着左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
渝洺县的官员们更是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大魏官场的规矩,哪怕文官犯的事情再大,无论提审还是关押都得给他足够的礼遇。
这不只是维护犯官的体面,更是维护大魏诸多文官们的地位和尊严。
可现在顾文昭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简直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愣了一会儿之后,黄岭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先是怒不可遏的就要开口骂人,但忽然转念一想又窃喜起来。
“顾文昭!我敬你是前辈上官,所以处处礼让忍耐。”
“可现在你居然敢当着诸位同僚的面对我大打出手,你视本官官位为何物?又视大魏官
员的脸面为何物?”
“快些放我们离去,在下就看在你钦差的份上不提这件事情。如若不然,本官定要向陛
下参你一本!”
一番话说完,黄岭钟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他认为自己抓住了顾文昭的把柄,对方应该不敢逼迫太过。
叶牧人都傻了,看着黄岭钟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之情。
这位还真是又大胆又蠢到了一定的境界啊。
顾文昭是谁?
那是前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之一,更是大魏文官之中声望和能力都数一数二的国之栋梁。
君不见几年前那场震惊天下的朝廷大清洗,就是眼下这位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