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
“什么？”
“哗众取宠！人来疯！说书人一个德行。”
鲁俊辰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废话，他说护卫森严，可他呆在书院，竟连周夫子和先王的对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他是人家肚子的小虫子，还分身成了两条，一条在王爷的肚子里，一条在周夫子的肚子里。”
“符兄，还是你聪明。”鲁俊辰竖起来大拇指。“我还以为他从报邸的采风官那得到的消息哩。”
符羽将手指压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
鲁俊辰会意地看了看，闭眼躺在床上的江川，重重点头，然后蹑手蹑脚地躺回到了床上。
要说大瑨的采风官，乃大瑨的特色之一，个个身怀绝技，擅长跟踪、窃听、调查追踪，以极致手段了解目标人物的生活习惯及喜好，不仅追踪报道名人，还会联合官府促进办案，每年的大案要案，每每都会出现采风官的身影，这些人在以不影响办案的前提下，协助官府，推进案件的办理，甚至以悬疑手法书写事件，引发关注。他们尤其深谙百姓想看什么，挖掘什么素材，撰写什么故事，塑画什么人物，皆以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呈现。他们总以极致地手段得到第一手消息。
所以，也难怪鲁俊辰会觉得那人是从采风官处得到的消息。因为，从今日寅时开始，陆陆续续已经有采风官进了书院，看看院中，那些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的人，快速写写画画之人，便是采风官无疑。
江川早就醒了，他本来睡眠就浅，因习过深睡法，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便足够，虽未起床，却在思考、学习或者自己跟自己对弈。听到二人说话，也不言语。
柳婶不耐烦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要死啦，一个个能不能小点声说话，早知道这样，今日就不早早开门了。”
顿时斋舍内安静了很多。
四更鼓一响，书院里的琉璃灯灭了，窗外的星光洒进来，鲁俊辰摸着黑起身，出门洗漱时，因没戴眼镜撞在匆匆出门的胡长坚身上。
胡长坚当即撒泼：“你个王八绿豆糕的，前日拿蝴蝶撞人，今日拿自己撞人，你倒是撞人撞上了瘾了，活该把你也没收了，关在默室里关三年，憋死你个睁眼瞎……”
这一骂，又把鲁俊辰的伤心事也勾起来了。
回到斋舍之后，合衣坐在书桌前，下巴搁在书桌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那只木制小青蛙发呆。
小青蛙是他从泾阳家中带来的书院，做工逼真，据说丁墨山亲手制作，放在河塘里能游能潜，叫声还能引起一片蛙鸣，这会儿，这一人一蛙大眼瞪小眼，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