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离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男人从身后揽住她:“喜欢这些么,都是特意为你重新布置的。”
江婉月笑道:“想不到满手鲜血的酷吏院子里,倒是养了这些高洁的花。”
“真是个难忘的中秋夜,谢谢你把我掳走,赵渊。”
晋王对她宠溺一笑:“敢对我直呼其名的,也只有你了。难得你向我求救,我自然是有求必应。”
“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我住对面,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找我。”
“既然已经和离,明天我就叫江家把你的嫁妆奴婢全都送过来。”
“我府上没有丫鬟,只有你随行的小丫鬟也带过来了,叫什么秋容的。”
江婉月对他微笑:“多谢你。连累你又要被骂了,强掳臣妻。”
晋王眼眸微眯:“无妨,陛下巴不得我多些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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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苏公公一脸恭谨地帮陛下研墨。
高冷帝王把朱笔一放,薄唇轻启:“一个女人罢了,丢了便丢了。”
“朕不相信傅卿会丢掉官帽,千里寻妻。”
苏公公看了一眼陛下神色,小心翼翼答道:“陛下说的是。只怕文臣那边,又要闹了……”
皇帝眸中晦涩不明,说道:“闹了最好……朕还怕他们不闹呢,一个个整天死谏,还想爬到朕头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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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皇城司的指挥便带着大队黑甲卫,敲开了傅大人的家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甲卫又来抄家了。
站在最前面的,是特地被“请”过来的丞相府大公子,江婉月的哥哥江暮深。
他代表江家,来收回和离后的江婉月的嫁妆。
江丞相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自己女儿和离,自己这个当爹的居然不知道。
如今还被黑甲卫提溜着大儿子,去堵着傅家的门要嫁妆。
可事到如今,他也无可奈何,自己女儿昨天就被晋王带走了,和离书又是陛下御笔亲书的。
他哪里来的胆子不同意。
这就是陛下借着赐和离这个事儿,打他这个文官之首的脸呢。
晋王表现的越罔顾礼法,肆意妄为,陛下越合心意。
江相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朝堂怕是要来一波血雨腥风了。
傅修竹一夜未眠,前世不是这样的,如今变化颇多,他还能像前世一样,辅佐太子,位极人臣么?
要说这傅府里,昨天晚上最高兴的,便是沈姨娘沈云清。
她听了圣旨,简直要乐开了花。
老爷升了官,还和江婉月和离了。
这几年来,她掌管着府中中馈,穿的也是不比主母江婉月差,何况自己还生了儿子,和老爷又是青梅竹马的情义。
以前她就两次三番到江婉月面前挑衅。
可江婉月像个泥塑的菩萨,怎么说,都不会生气的样子。
她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本来,她以为江婉月这尊大佛,要在傅府死磕一辈子。
哪怕修道炼丹,也不想离开,傅府主母的位置。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请求和离。
莫不是她趁着中秋宫宴,勾引了晋王,爬了晋王的床。
啧啧,看她平时端着一副清冷端庄的样子,背地里居然这样的下贱。
沈云清觉得自己越想越对,于是决定趁机去看看刚刚升官的傅修竹。
她小意温柔特地备了酒菜,打算替他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