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后,便要敬茶,开祠堂,上族谱。
当然没有名字,上族谱的只是傅江氏,她名字就无声的隐去了。
冠了夫姓,她便是个,不里不外的外人了。
对娘家来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夫家来说,哪怕她侥幸生了儿子,也永远是一个外姓人。
她从此,便不是江婉月了,是傅家的媳妇,傅江氏。
女子的一生,嫁了人便是一番新光景了。
只是这光景,都是要拿命去赌的。
若是运气好的,婚后感情投合,还可以先婚后爱;若是气运差些,感情不合,那就一生痛苦。
男子还可纳妾,眠花宿柳的风流之人也是不少。
但是女子,要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宅斗争宠,困兽之斗,锁住一生。
只有她的丈夫,看起来像是她的依靠,但这依靠,常常是没那么牢靠的。
女人,是没有退路的。
她想,她从上花轿那一天,便死了。
活着的,只是她的躯壳。
当她失去最后的呼吸时,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演戏了。
*
乔月月再睁眼,是在一个古朴雅致的卧房里。
房间的布置足以见得主人品味不俗。
屋里有淡淡的草药味儿。
她静静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药汁,苦涩的很。
她额头出了些许薄汗,潮湿的汗水把她额前的碎发打湿了,云雾般的头发就那样黏在白腻的皮肤上。
乔月月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都没有力气。
她使劲睁开眼睛,此时眼皮好像有千斤重。
突然之间,她感觉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覆盖上了她燥热发汗的头。
“娘亲,娘亲……你醒了吗?”
给她的烦闷中带来了片刻的清明。
她分明记得及笄礼才没过去多久,怎么会有稚童唤她娘亲。
昨天晚上下了暴雨,廊檐
乔月月满头雾水,拼命想从记忆里理清思绪,头却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缓了缓,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头顶鹅黄色的帷幔,她转了转头,看到了床边的小女孩。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五六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亲,你可算醒了,小初好害怕……呜呜……”
乔月月转了转眼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貌似不是它的房间。
至少,和她昨天睡下的时候的房间完全不同。
她记得自己的房间粉色娇嫩,根本没有这般古朴大气。
还有这个小孩,怎么看也得有六岁了,自己才十六岁啊,怎么会是这孩子的娘亲?
老天爷,她一觉睡醒,怎么到了别人的家里,还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
不等她惊叫出声,小女孩就欢快地朝门外跑去。
“娘亲!娘亲你醒了!我去叫爹爹!”
她木然地躺着,直到头脑深处,传来一声久违的提示音。
【叮~宿主,系统持续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