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要！”姜舅娘立刻炸了，“这是她应该孝顺给咱们的！”
姜舅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你对她不是打就是骂，现在还要她给钱，她也给了十万，就这么算了吧！”
他都想好了，她不就想要钱么，他可以放弃治疗，把这十万都留给老婆子养老。
“你老糊涂了啊！”姜舅娘当然不同意，当场拍着床铺站起来，“就这么算了以后谁给我们养老送终？你这个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治呢，你总不能要我一个老太婆出去挣钱给你治病！”
“不是都给了十万了么？我不治病了，这钱留着养老刚好。”
“好什么好！“
姜舅娘恶狠狠地瞪着姜舅爷，不明白自己怎么嫁了个这么没出息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跟着你我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老了你还害得我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早知道当初闭着眼睛挑都能挑到一个比你好的。”
姜舅爷被这句哈气得直喘气，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一听这话有些过分，连忙来劝，“大娘，你也别这么说，你和大爷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再忍一忍吧。”
“忍？我可没办法忍！这都是几十年了，我没嫌他不赚钱已经很好了，要我老了还跟着他吃苦绝对不可能。要吃苦你们吃去，老娘绝对不吃！”
姜舅娘直接走了，把病房大门摔得震天响！
一屋子病人和病人家属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安慰姜舅爷。
姜舅爷气得咳个不停，听声音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还是隔壁床有个病人家属好心，给姜舅爷递了杯热茶。
“老爷子，您宽宽心吧，你老伴她……”别人想劝，都不知道从何劝起。
姜舅爷苦笑一声，“谢谢你们，我心里有数。”
“您有数就好，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来的么，算了算了！”
若只是事关自己，姜舅爷是怎么样都行的，但是现在还牵扯到姜小萝，姜舅爷决定强势一回，绝不跟姜舅娘妥协。
他颤抖着手从柜子上拿来自己的手机，给姜小萝拨打了个电话。
意料之中的，姜小萝没接。
不过也对，他凭什么要求姜小萝接他的电话。
姜舅爷改为给她发短信：小萝，你的钱我收到了，十万足矣，你妈要是再找你要钱，你不用给。我只希望你有空的时候能来看看我，可以吗？我的时间不多了。
脑溢血的可怕之处在于你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所以姜舅爷也明白自己的人生在倒数。
消息发出去后十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姜舅爷失望地闭上眼睛，含泪睡去。
“叮——”姜小萝看一眼手机，愣在原地，就连女儿递过来的发绳掉地上都没发现。
“麻麻！”七七看妈妈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满地嘟起小嘴，“你不认真！”
“对不起宝贝，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姜小萝决定不理会了，正如刘锦所说，给了钱，他们的关系就彻底断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姜舅爷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喊姜舅娘。
“老婆子，给我倒杯水吧。”
没人回答，只有其他人熟睡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听得姜舅爷难受极了。
他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却发现手根本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