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刚刚毕业吗？”
“没有，我被开除了。”张远靠在副驾驶上，观察着沈清的反应。
沈清并没有回头看道，不屑的道：“你撒谎。”
“哈，被你看出来了。”
张远不是泥腿子出身，他是正儿八经影视学院毕业的。也是一部片接一部片拉出来的。
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一丁点学院派的味道，更像是野路子。
观影量极大，各种类型的片子都有涉猎。
也是一台人肉电影搜索机。
“今年多大？”
“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念的是魔都电影学院，观影量七千以上，谈过两个女朋友，拍过三部短片。”
讲到这里，张远调侃：“面试还是等到回公司吧。”
“电影是大学期间搞出来的？”
张远嘴角流露出一丝坏笑，他转过头去盯着沈清。
“我说我随便写出来的，你信吗？”
沈清看一眼坐在自己右方的年轻人，沉默象征着一种态度。
张远闭上的双眼。
“料你也不会相信，你很喜欢我的电影对吧，我也挺喜欢你片子的。”
呵。
这话说的。
真是个狂徒。
一个无才的人狂，不是傻就是愣。而一个有才的人狂，那就有些不一样了，至少身上拥有着一种让人能够欣赏一点点的疯。
“哦，你喜欢哪部片子。”
张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是他坐在车上唯一一次安静下来。
“指南草。”
“跟胖子一样。”沈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句话。
就在张远猜测胖子是谁时，沈清解释：“魏达。”
拍出《大象席地而坐》，并在欧洲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的导演，张远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指南草吗？”张远讲到这里时，有一些平静。
“不知道。”
桀骜不驯的张远如同一只狮子，谈到指南草这部影片时，身上的气势开始逐渐的消失。
目光渐渐的锁定，瞳孔聚焦于某一处。
“因为，我头一次有种失败感。”
“看完指南草，我哭了。”
“头一次有自己想拍的东西被人拍出来的失落感。”
对于文艺创作者，这种感觉是很常见的。
在大量的涉猎之中，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想要创作的东西，已经有人创作过了。
路口处红绿灯变成红色，沈清将车停住。
张远继续说，他之所以选择上影视学院，沈清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可能你并不知道，指南草影响了后续的很多文艺青年。”
“这部影片没有获得一个奖项，一个奖项都没有。”
“但却是很多影视学院学生心中的无冕之王。”
沈清听到这里时，也渐渐的沉默。
初来乍到，他本以为原主只是个无病呻吟的人。
渐渐的了解之后，才知道最早期的那三部电影，竟然直击当代电影创作者的痛处。
只可惜缘主不懂变通，如果走贾科长的那条路，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可惜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