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北的负责人同志听取了斯令员的汇报之后,感慨地说道:“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来办,会有不同的结果。徐大龙办事格局大、点子多,事情的结果出乎了我的预料。你回去后一定要对徐大龙同志进行表彰,鼓励他再接再厉,为抗日事业再立新功。”
在天津地下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站里,锄间队长阎福生说道:“3号同志,天津城里发生了那么多起打击日伪人员的事件,都取得了成功,锄间队却没有能够参与其中,实在是有些遗憾。”
高瑞的心里更加郁闷,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以前上级交给天津地下党采购物资的任务,再也没有安排过来。虽然打听相关的事情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侧面打听了一下,得知在天津城里的地下党方面,建立了一个新的秘密交通站,能够出色地完成秘密交通线的任务。
他现在也猜到了,这一定跟徐大龙有关。虽然都是在为地下党和八路军工作,他的心里不免仍然有些发酸。
高瑞上过大学,参加地下党的时间很长,到莫斯科中山大学经过深造,还接收过契卡的特工训练,从资历上要远远的超过了徐大龙。他原来听说徐大龙的事迹,对他也很佩服,可是当他上一次见到徐大龙的时候,看到他如此年轻,却闯下了这么大的名头,而自己却默默地在这里从事地下工作,不免产生了一些妒忌心理,这才对徐大龙态度那般冷淡的。
徐大龙他们不再跟自己联系,在天津城里搞出了这么多大动作,而且取得了很大成就,很显然上级十分满意。这就令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听完了阎福生的话,他没有出声,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建立了秘密交通站之后,徐大龙并没有满足。尽管泰平商贸公司采购各种物资已经十分顺畅,可是还有一个短板,那就是没有自己掌握的码头。地下党方面通过各种方式将物资运到天津港,在接收这批物资的时候,还是要接受日伪方面的检查。尽管朱光照等人已经打通了关节,但毕竟还是有风险的。不仅如此,货物到了码头之后,在转运之前,还要租用码头的仓库。这样的话费用高,而且也很有风险。
假如能够将一处码头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将会省去很多麻烦,物资的装卸、储藏和转运会更加安全。为此徐大龙又制定了一个计划。
在天津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码头,其中主要的码头分别为日军海军、伪天津船务局控制,还有一部分私人码头。其中7号码头控制在一个名叫海蛟帮的帮会手中。
最初海蛟帮由搬运工以及当地的渔民组成,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是为了生活所迫,才组成了这个帮会,行事的宗旨也是为了码头工人、渔民谋福利,在江湖的帮派当中算是比较正派的。特别是原来的帮主杨海龙为人豪爽、仗义,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声望。
在他的领导下,海蛟帮主要从事各种走斯活动,也曾经暗中帮助过地下党和八路军。在去年杨海龙遭人暗害,死于非命,海蛟帮为他人掌控,彻底沦为日伪的走苟。
在泰平贸易商行的会议室里,石建明向朱光照、葛爱玲、马志新详细地介绍了,他所掌握的关于海蛟帮的情况。
目前海蛟帮的帮众大约有两百六十余人,其中骨干分子有30余人,手中拥有少量的武器。帮主刘子善阴险狡诈、手段毒辣,有一身的好功夫,还有一手好枪法。
他跟日军特高课侦缉队队长马老三是把兄弟,跟原伪警察局的副局长周奎荣也有很深的交情,要想对付他们不太容易。
朱光照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一个帮会的头目吗?干掉他小菜一碟。还有他背后的那两个汉间靠山,如果敢来找麻烦,将他们一并除掉。”
石建明觉得朱光照解决问题的手段有些太过简单了,帮会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他正琢磨着该怎么跟朱光照说,以避免伤到他的自尊心。正在这时马志新先开口说话了。
马志新在加入八路军之前就一直从事商业活动,在承德的时候,就跟帮会打过交道。到了太原,他跟周明德一起从事商业活动,也免不了跟帮会打交道,在处理相关的事情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他说道:“朱队长说的解决海蛟帮的方法,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帮会的组织有些特殊,如果处理得不好的话,你即使干掉了帮会的头目也无法控制这个帮会。”
朱光照毕竟年轻,虽然在技、战术方面是绝对高手,可是其他方面的社会经验还有所欠缺。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把海蛟帮的帮主干掉,再把他手下的几个打手也一并除掉,到时候其他的人还敢不听招呼吗?”
马志新说道:“事情如果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地方帮会的情况十分复杂,海蛟帮能够生存下来,可不仅仅是依靠帮众在码头上装卸货物那么简单。他们还有自己的秘密走斯渠道,而这些秘密渠道都掌握在帮主和主要的头目手中,其他的帮众要依赖他们生存。在这种情况下,只干掉他们的头目,掌握不了他们手中的秘密走斯渠道。这样做就毫无意义,不仅如此,还会激怒海蛟帮的普通帮众,来跟咱们为敌。
这些帮众虽然只有200多人,可是他们的背后还有家庭,还有各种亲戚朋友,如果只是干掉了他们的头目,不能给这些帮众提供生活方面的帮助,会彻底得罪这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各种关系。
你就算是把码头上的人全换成了自己人,也休想得到安生。再说咱们地下党是为民众谋福利的,总不能因为为控制七号码头,就断了海蛟帮所有帮众的生计。如果那样的话,这些帮众和他们的家属该如何生活?这绝不是咱们地下党人所应该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