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蜿蜒崎岖的道路上,流寇大军正在缓缓行进着,一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天,困倦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甚至有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不断栽跟头。
眼见手下人实在支撑不住了,无奈之下,同样挂着大黑眼圈的张存孟只能下令:‘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命令下达,流寇们如蒙大赦,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仍下刀枪、倒地就睡,很快就响起了阵阵呼噜声,犹如池塘中的蛙鸣一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想流寇们刚刚睡了一小会儿,从附近的树林中突然冲出一支天威军的骑兵,一边吹着嘹亮的号角,一边如旋风般冲杀过来……
“呜!——呜呜!”
“官军来啦,官军来啦……都别睡觉了,快点起来迎战,再睡就没命了。”
“没命就没命吧,只要让我睡觉,掉脑袋我也认了……呼呼!”
“起来,快起来砰、砰!”
……
天威军的骑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冲到近前了,可困倦至极的流寇们却不愿起来迎战,依旧躺在地上呼呼欲睡,大小头目们没有办法,只能是又喊又骂、又拉又拽!
可是拽起来这个、那个又倒下了,拽起来那个、这个又倒下了,气的人火冒三丈,只能用脚一阵的乱踢!
最后费了九牛二虎八个骆驼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人都踢了起来,排列好队伍,正要上前交战,却见天威军的骑兵们调转马头,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而同样的情况,一上午的功夫已经发生四次了,只要流寇们一休息,天威军的骑兵就会出现,擂鼓吹号、又喊又叫。
等流寇们上前迎战之时,天威军的骑兵又飞快的跑掉了,而流寇们没有几匹马,根本就追不上,只能气的干瞪眼……周而复始、无休无止,几天时间下来,将流寇们折腾的是精疲力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无奈之下,大小头目们只能找张存孟商议对策:“大首领……哈欠,弟兄们实在撑不住了,快点找个地方,哈欠、哈欠……好好休息一下吧,否则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要……哈欠,全军崩溃了!”
“传令下去,派人到周围查看地形,看看有没有可以驻扎休息的地方!”
“哈欠、哈欠……诺!”
张存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到周围查看山川地形,希望能找到一处可以不受骚扰、好好驻扎休息的地方。
片刻之后,有一队人乐滋滋的回来了。
“启禀大首领,东南十里发现了一座山谷,里面又大又宽敞,可以用来驻扎休息。”
“哦,看看去!”
冒着和天威军骑兵遭遇的危险,张存孟带领一队人马,亲自前往查看,果不其然,向东南走出十里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东西走向的山脉,长约二十余里,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山谷。
山谷呈‘申’字形,两头出口又长又窄,内部却特别大,容纳几万人都不成问题,而且地势平整、草木丰茂,两侧皆是悬崖绝壁,更有几条溪水涓涓流淌,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如此地形,用来驻扎休息再合适不过了。
张存孟当即下令,让大军进入山谷中驻扎,好好的修整一番,等养足了精神,再继续南下。
话又说回来了,山谷地形险要,大军驻扎其中,可以免受骚扰不假,可一旦被封堵在里面,就成了笼中鸟、瓮中鳖,想逃都逃不出来,非常危险!
因此上,进入山谷之后,别人都美滋滋的睡觉去了,张存孟却不敢休息,强打着精神,带领着中军营的人马,砍伐树木、搬运土石,在山谷两头出口处各修筑了三道壁垒,并驻守了大量的人马,如此就不怕被封堵在里面了。
……
天威军的游骑兵,一直在监视着流寇们的一举一动,见其躲进了山谷中修整,立刻将情况上报。
得到禀报之后,秦锋带着韩山君、董天豹等人来到了山谷附近,而后登上一座小山包观察情况:“这几天,咱们效仿独狼斗野牛的法子、日夜不停的骚扰,眼看就要将流寇们给拖垮了,没想到流寇们躲进了山谷中修整,若是让其缓过劲儿来,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没那么便宜,兵法有云:‘死山绝谷、莫要轻入’,张存孟不懂兵法,竟然将数万人马带入山谷中驻扎,咱们干脆顺势而为,将其封堵谷中,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想要瓮中捉鳖,就得占领山谷两头的出口才行,流寇们修筑了三道壁垒,并且派了重兵把守,咱们的兵力有限,若是强攻的话,就算能夺过来,也要付出巨大伤亡,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强攻不行,偷袭如何?”
“很难,如果只有一道壁垒,夜间出兵偷袭的话,我有八成把握夺下来,可是一次夺取三道壁垒,就没有把握了,一旦流寇组织反扑、还是要硬碰硬,对咱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