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吓了1跳,看起来,此人不是山贼,就是南方军的人。
陈宝祥走过去,顺利通过门口,忽然听到背后枪响,原来是那个人跳起来逃跑,两个日本鬼子直接开枪射击。
人当然不如子弹快,他跑出了2十几步,就像兔子1样,直接倒下,1动不动。
旁边的老百姓吓得4散而逃,但远远看着瞧热闹,并没有直接离开。
陈宝祥胸膛里涌起怒火,济南人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日本鬼子杀害,没有任何反应,泥塑木雕,目瞪口呆,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杀来杀去,杀的济南人1个都不剩,那就完了。
陈宝祥更希望看到,所有老百姓1拥而上,把那个人救下来,给他1条活命的机会。
很可惜,两个日本兵跑过去看了看,那人后背中了两枪,直接死了,连审问的机会都没有。
陈宝祥摇摇头,沿着普利街往东走,他感到,白将军这些人真的不应该残害同胞,最好把全部精力都弄到杀日本鬼子上,锄奸团也赶紧改个名字,对日本鬼子下手,不然,济南的这些鬼子越来越猖獗,不知会有多少中国人死在他们手上。
走过西门桥,陈宝祥又看到几个日本女人,穿的花枝招展,往趵突泉那个方向走去。
其实,现在很多济南人看到日本女人,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些男人觉得,日本女人比中国女人更漂亮。
陈宝祥想到这些,觉得内心堵的慌。
这是中国的土地,任由日本鬼子来来去去,中国人反而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已经是本末倒置,假如日本人占领了中国,恐怕所有的中国人都得这样,永无出头之日。
正因如此,中国人要想不当亡国奴,就必须奋起反抗。
他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就好像面对日本鬼子1样。
当他走上西门大街,两对日本鬼子沿着大街向西,步伐整齐,刺刀雪亮。
过去,老百姓看到这些就会躲开,免得惹祸上身。
如今,几个百姓跟他们擦肩而过,都觉得无所谓。
这是最可怕的地方,陈宝祥能够感觉到,当大家都觉得,日本鬼子背着长枪,在路上走来走去,变成1种常态,那么,济南就等于是在日本鬼子的全部控制之下,老百姓心甘情愿在夹缝里生存。
或许以后,济南人就习惯,济南是日本的,不再是中国的。
到了泺源公馆门口,陈宝祥无意之中向里面扫了1眼,竟然看到田东流站在院子里,跟两个日本军官正在谈话。
两个人谈笑风生,田东留在旁边站着,略显拘束。
寄人篱下本该如此,所以陈宝祥也觉得心酸,如果不是南方军步步紧逼,田东流也不会躲到这里来。
田东流也抬头看到陈宝祥,就走到门口向他招手。
两个人站在哨兵旁边说话,田东流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两个日本朋友正在谈论春天的樱花,我也去过东京,所以我们很聊得来,这些朋友对我非常照顾,我将会投桃报李,以后泺源公馆送饭的事情,陈老板还得你多费心。”
陈宝祥点头,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贵人,处于这种尴尬的环境之下。
“田先生,我去过铭新池,冯爷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总觉得我是替别人出头,敲诈他,他不想破财免灾。”
“那好吧,冯爷怎么做是他的事,咱们只要把消息送到,让他有机会渡劫,那就可以了。陈老板,看起来世界上只有你相信我的话,就连冯爷也觉得别人随时都会害他,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全济南也不超过十个。”
陈宝祥有些惭愧,现在他等于是没有完成田东流说的话,说服不了冯爷。
“田先生,我还是没有你的口才,见到冯爷,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所以他也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动了心,也有线人能够找到南方军的朋友,进行沟通,看起来这件事不用咱们出手了。”
田东流忧心忡忡,拉着陈宝祥的袖子,两个人走到1边:“陈老板,这件事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冯爷,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很有可能死在白将军他们手里。大家都说,日本鬼子在中国烧杀抢掠,欺压百姓,杀了很多人,你想想看,白将军他们到了济南,已经杀了多少人?那些人难道个个都该死吗?他们在别的城市也是如此,中国人自己杀中国人,这真是太恐怖了,我帮他没有任何好处,你帮他也许只能赚1个好人,但我们还是要全力以赴去做,就是因为不能眼睁睁看着中国亡国。”
陈宝祥深受感动,田东流这样说的时候,情真意切,只有冯爷那样的江湖老油子,才听不懂,也不相信,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
“田先生,我还会再次告诉冯爷,1定让他有所准备,不管他肯不肯拿钱买命,总得想1想怎么应付锄奸团?”
田东流苦笑起来,向院子里指了指:“老陈,你看,日本人戒备森严,铜墙铁壁,锄奸团为什么要对着那些有钱人下手?就是因为他们来到济南,根本接近不了8大公馆,更别说是日本军部,他们只能做这些事,向4川邀功请赏,你想想看,这样的军队还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