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国境内,临近松鸣山的小城,半月前有个外乡人盘下来了一间面馆,打出幌子,一日只做三十碗。
十几天了,他每天三碗都卖不出去。
盘下铺子的是个年轻人,一身锦衣,腰缠玉带,头发在后方扎着,据说擀面杖都是檀木做的,三十只碗全是羊脂玉所制。
就这架势,谁敢去吃?
城中盛传,这是京中某位世家大族的子弟,来此体验生活的。
年轻人倒也不管旁人风言风语,每日辰时三刻开门,酉时三刻关门。
唯一一个回头客,也才吃过四次而已。
今日等到辰时三刻,年轻人开门之时,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年轻人瞧见那位回头客,便笑着作揖:“丁兄起得真早。”
那位丁兄,作揖回礼,却说道:“早?李兄这么做生意,家里得趁金山才行。”
年轻人撇撇嘴,道:“早起点卯?狗都不干。”
蹇文雅摇头一笑,“倒也是啊!”
朱雀王朝京城之中,就在一位老尚书门前巷子里,也多了个铺子,卖文玩字画,但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所著,自然生意惨淡了。
开铺子的年轻人夜里呼噜声太响都要被踹门的。
刘景浊又灌下一口酒,在桌上以剑意写下两个字。
两个人,一个男的,鞋不离脚穿一条裤子的姚大宗主。
童婳哦了一声,扭头跟上就走。
某人故作高深,“不可说。”
柱容峰尚无新任峰主,几位天之骄子聚首之处便在此处了。
话音刚落,剑光汇聚,未曾背剑的白衣青年凭空出现。
事实上,全他娘是空船,哪儿就差一个了?
“你是猪吗?这么大声音?”
突然间,两人耳畔传来同一道声音:“你们这么说我,不好吧?真当我听不见呢?”
“坟山坟山,一枚五铢钱,不讲价,上船就走。”
左春树远道而来,海上有些耽搁,也才落地不久。
“童婳,我们这些人里,你跟刘景浊最熟悉,你明白他想做什么吗?”
有个姑娘还在北境水域,所以少年人的船,多是长途往北。
还是卖面好。
不过少年人并不着急,等不到,就继续等呗。进白水洞天的,还是境界低的修士居多。
高图生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懒得与他计较了,毕竟天下人有九成九都觉得刘景浊是命好。
狄邰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觉得你打得过??”
左春树身形高大,即便坐着,也比别人高出一截儿。
某人一道,桌上茶水就全换成酒水了。
若非为了我那好兄弟,老子受这个气?
人家都在吆喝,去往小云梦,就差一个了就差一个了。但他始终一言不发,有人问了才说。
秋暮云跟童婳都不想掺和,便手挽手出了门,四下逛一逛。
三人对视一眼,高图生率先说道:“揍他?”
“小云梦,八百走不走,就差一个。”
童婳一皱眉,“托付?”
少年人不答反问:“蹇宗主,有话可以直说。”
刘景浊笑道:“那你是真瞧得起我。”
少年咧嘴一笑,“得嘞!”
左春树沉声道:“我还是去中土找他一趟吧。”
前段时间她都再给左春树张罗小妾了,即便她自己都没成为正牌夫人呢。
这天夜里睡梦正香,只听咣当一声,被人一脚踹开房门。
童婳脸上那道疤终于是没了,也是个大美人儿,秋暮云觉得自己差得多了。
还有一个,自然就是龙丘棠溪了。
徒弟扎师父的心,师父不能放着徒弟不管啊!
此时有个中年人迈步走来,跑船的如同蚂蚁见了,一个个围了上去。
随后二人齐齐看向左春树,后者无奈摊手,气笑道:“那是连姬闻鲸都打趴下的人!”
“这是最后期限,到时候我会死。天外如何我说不好,到时候我都死了。但九洲,会有一座天朝建立,根本拦不住。”
秋暮云点点头,那倒是。
少年叹道:“得亏是符箓替身,要是我人在这儿,那必须得教教蹇宗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