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未达到预期的收网,终于是落幕了。
琉璃县下了一场雨。
路上姜柚曾问刘景浊,为何杀那些人,而不杀那八个妖族?
刘景浊便给姜柚说了几件事,也算是介绍了一下这几人。
最该死的是点绛,也就是从前那座玥谷的首席,在玥谷是以老妪面孔示人的。
数百甚至上千少女,最终剩下的就是梧丘与岑良珠了。
牧沉桥曾说,那点绛有一石窟,里面藏着数百少女肉身,她想用谁的就用谁的。
如果剔人根骨去‘缝制’新的人是孟休的生意,那杀了人,还辱人肉身,这就是她最该死的地方。
更何况,即便是受人所制,也没人逼着她把那些姑娘弄得遍体鳞伤。
至于那个始终不知名姓,披着茶棚老汉皮囊好几年的家伙,死的原因就是他杀了重楼精。
其余人,其实说死有死的理由,说活有活的理由,但最终只活下来伏亭镇的孩子与客栈老汉。
刑寒藻皱着眉头,因为在别人看来,孩子双眼已然变得漆黑,瞳孔之中漆黑之物如同泥浆一般往外喷涌。紧接着是鼻孔、双耳,嘴巴。
姜柚嘟囔道:“那好吧,不说就是了。我是觉得,既然我已经完全结成火山大丹,是该去南山楼观道致谢的。”
路上放慢了速度,但临近琉璃州地界儿时,姜柚忽然说道:“师父,我想去一趟南山,看看南宫姐姐,可以吗?”
刘景浊摇头道:“救他作甚?更何况,也问不出来个什么的,我就没指望。”
此时那个脸上满是痘印的孩子轻飘飘一句:“刘景浊,你不会算账吗?他做了青帝,难道不比有人建立天朝强得多?”
刘景浊轻声道:“等狗发疯,看狗咬狗。”
见刘景浊落地,张五味二话不说就回了笑雪峰。
老者脸上血流不止,他笑着说道:“我也有所求,但我不是任何人的狗,我是籴粜门的人,是与师兄志同道合的人。”
说完之后,刘景浊便坐回了养剑亭,小口饮酒而已。
“你运气太好了,要是没有那个汉子,我们一旦卖出木字,这座运道浓厚的青椋山,就不是你的了,阁主自然能以青椋山为道场,成就大帝。”
“你……丹药有问题,你跟那裴捣商量好的?!”
老者点了点头,“早知道的,所以你活不成了,即便刘景浊没胜,你也活不成。”
刘景浊又问:“摩珂院为何参与围攻我干娘?”
刘景浊拎着酒葫芦,边走边说道:“露头儿的都死光了,莫囚也活不成,你们,够呛。”
刘景浊只说道:“一起听听吧。”
刑寒藻叹道:“那不,两条呢。”
最不该死的,或许就是沐白了。
此时那老者笑着说道:“问吧,能说的,我都说。”
刘景浊只是静静看着,没有阻拦。
老者神色淡然,“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刘景浊便不问了,转而去那孩子身边,微笑道:“我有个猜测,你要不要听?”
刘景浊又问一句:“华扬需要七窍玲珑心,是因为要识人。一字丹给那孩子,是留后?料定我不会杀孩子?”
孩子撇嘴道:“我又堵不住你的嘴。”
带着姜柚,速度不能太快,即便全力护着,也费近十日才到的中土地界。
不过既然选了三,就先回乡。
“一切生意,目的在于维持平衡,但到了师兄孙儿这里,变味儿了。从无求变成了有求,这样的籴粜门早已违背了初心。没出现在这场闹剧之中的人,除却簪雪城那些人外,都是初心未改的人,他们不该死。”
孩子嘴角一挑,“你知道?”
孩子双目猩红,猛地抽离了手,忽然就大笑了起来。
这点倒是有些出乎刘景浊的预料。
于是他问道:“被艾禾斩杀的所谓白帝,只是试错之用?”
刘景浊摇了摇头,淡然道:“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能拦都要拦,你要是告诉我他们在哪儿,我也会斩了他们帝路。”
话音刚落,孩子猛地转身,一步跃起,身形落下之时,五指也叩进了老者头颅。
下不去手??不存在的,只要知道他所行之事,杀他算什么?
刑寒藻转过头,问道:“不救吗??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话锋一转,“养蛊法子,除却三千童男童女之外,就只有以天……”
呵,还学会抢答了。
刘景浊又问:“白寒身上有什么?龙丘洒洒的亲生父亲是谁?”
这是个未结之局,难解之局。
老者冷冷开口:“为逼我反,当年你不是屠了我女儿满门吗?”
老者曾在并灵山下开了一间客栈,客栈大门还有刘景浊的五雷符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