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哭得更惨了,只好回头捡起山水桥,又仔细擦了擦,然后说道:“怎么这样啊?这样都不骂我!自己还先跑了。”
白小豆走过去抱住姜柚,轻声道:“别哭了,让楚廉笑话。”
姜柚噘着嘴:“他敢!”
好不容易将姜柚带回画舫,可她还是哭个不行,看样子是真的憋了好久了。
其实打从在赤眉城里,姜柚就感觉到了,师父有一瞬间是想屠城的,但忍住了。那时起她就想说什么,但是不敢说。
后来到了束柳国,一顿炒田螺后,好像又好了,但在白水洞天又是那样,想杀了那几个人,最后又忍了。
返回中土之后,一直在强撑,直到正月十五回了山也没好多少。
姜柚最气的就是南宫妙妙那次,她看着美道姑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生气,断就断,至于那么伤她的心吗?
再就是带着楚廉跟刑寒藻的那趟出门,他就是奔着杀人去的,结果还是没下去手。
越想越气,姜柚哽咽着问道:“要是以前,肯定不会说救了又怎样的,而是救了再说!我知道这些年他做了许多违心事,心里千疮百孔的,可总这样怎么行啊?你就不气吗?看着咱们的师父变成这样?”
白小豆沉默片刻,开口道:“气,但那是养我长大的师父,我说不出口。”
对坐男子点头道:“也行,好在是收获颇丰,薛姑娘足够买上一枚上品灵丹了。”
女子走到刘景浊面前,问道:“老前辈,你这丹药,怎么卖啊?”
境界高的打不过,只能挑一些名声不好,境界不算高的妖魔鬼怪去斩妖除魔,之后卖了所得之物,换取钱财。
刘景浊还是摆手,都不搭理她。
年纪略大的女子说道:“这趟出门走得太远了,除了那只野鬼之后,我跟师妹就要回家了。”
姜柚板着脸说道:“当然是以身作则……”
天明之时,刘景浊坐进去一处茶铺,随便要了张薄饼。
于是姜柚止住哭泣,沉声道:“小时候他给我们以身作则,现在换我们了!”
新来的同座之人,是个灵台境界的小姑娘,背着大包袱,里边儿满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样子是搭乘渡船,四处摆摊儿买东西挣钱的。
刘景浊座位靠着中间走廊,时不时就听见有人喊道:“来来来抬一抬脚昂。”
离开渡口之后,很快就走上了小国官道,有马帮夜行。
刘景浊呵呵一笑,摆手不止,“哪儿凉快待哪儿去,老头子我要不是手头紧,根本就不卖,最便宜五枚五铢钱。”
那就干脆不道歉了。
一句话没说完,姜柚忽然转过了弯儿。
刘景浊之所以跟着,是他始终认为,打杀鬼修之后,那两个杖曲山男子,定会来一场抢夺,因为女子手中,还会剩下两道威力无匹的符箓。
很快就到了夜里,右边的小姑娘眼皮子直打架,到底还是没打过困意,脑袋一沉就歪在了刘景浊肩上。
太阳照得上的地方其实也会热,但一旦到了阴凉处,一下子就会觉得后背发凉。
岁数大些的男子笑着说道:“薛姑娘,不必这么防着我的,拒妖传我看了,八百年前薛前辈战死归墟,那是我吾辈楷模,这点儿东西你们拿走吧,木圣园这些年也不容易。看来那位老前辈定然是一位大前辈了,符箓你们收好,丹药更要收好,赶紧回去。”
…………
刘景浊竖起一根手指,笑呵呵说道:“一枚泉儿。”
刘景浊摆了摆手,笑道:“我都倒背如流了,九岁就有一本,现在都快五十了。”
让刘景浊消失一段时间,让刘赤亭来走走江湖。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青年人也困意上头,沉沉睡了过去。
白小豆与姜柚同时开口:“三字塔?”
之后刘景浊便隐匿身形,跟在四人身后。
有人御剑一月方到此地,落地之时头发凌乱,已经是满脸胡须了。
女子倒也果决,拉起师妹就走。
白小豆无奈一笑,说道:“可咱们找不着师父了,墨麒麟说师父一路御剑北上,看样子是要跨海去往斗寒洲,赶在咱们前面了。”
素不相识,但不缺个肩膀帮人撑着脑袋。
不一会儿,此处节点就烟雾缭绕了。
他也没想着刮一下胡须,只是走去就近坊市,打了一把刀,挎着往西北去。
一切过于顺遂,女子祭出镇鬼符,仙符之下,神游鬼修当即魂飞魄散,都没来得及多出手。
刘景浊见状,赶忙喊道:“卖了卖了,这丫头,真会砍价。”
时不时有人起身去往船舱衔接处,点上一袋烟,开始吞云吐雾。
女子一下子皱起眉头,“你不如去抢!!鱼雁楼上品灵丹才卖一枚泉儿,人家的保真,你这保真吗?”
男子摆手道:“哪里话??杖曲山跟木圣园,本就是兄弟门派,我们哪里有不帮忙的道理?”
刘景浊伸手取酒壶,不小心碰到身边女子,都还没来得及说声抱歉,便瞧见一个嫌弃眼神。
很快,那四人赶了上来,年纪小一些的女子一眼就看见了养魂丹,一下子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