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拒妖岛的雪下的尤其大,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三天之前开始下雪,直到今天也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今日出门,雪都没过小腿了。
刘景浊独自出门,拎着一根扫帚,从自家门口开始扫起,终点不会太远。
这里不是拒妖岛,不会有人被雪困扰的,真觉得碍眼,随手一记仙家术法就能解决的事情。
一路扫雪,走出去二里地,不快也不慢,但他猛地转身,这才发现身边跟着个中年人。
刘景浊诧异无比,问道:“不是说了让你走了吗?怎么还留在拒妖岛?”
身后跟着扫雪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与刘景浊一起蹲过大狱的薛障。
薛障闻言,抬起头,轻声道:“这次来,我是不会走的,薛障苟活八百年,现在想死了。”
刘景面色一沉,皱眉都道:“大仇得报,反倒想死了?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心理?”
薛障扫把一动弹,轻声道:“知道吗,木圣园修士,并不把我当作是接班人,真正被寄予厚望的是我弟弟,薛目。都说一叶障目,我是那片叶子,拿开我之后,薛目无障。可我就一次,就为了让弟弟上战场感受一次,弟弟没了,那时木圣园就没有未来了。”
可柳初言取出一封信递过去,真不是忽悠你的,“这是我师父的信,你看嘛!就求你帮帮忙,万一最后我立功了,师父改主意了呢?”
邓家老祖轻声道:“又是什么时候,我们有了个戍边人称号的?我反正不记得我们自己这么自称过,也不是刘景浊那小子
薛障破天荒露出一个笑脸,说道:“你不明白,薛目一死,木圣园怎么都会灭的。还有就是,我没那么长久的寿元了,若非你帮忙查清楚,我这一生都会困在心魔之中,无望登楼。先前我对你抱希望不大,为提高杀力,走了些歪路子,如今已经命不久矣,最多也就是撑个两三年,说不定三年都撑不住。”
柳初言嘟囔道:“能不能帮个忙,别让我走?”
刘景浊也有些无奈,根本就想不到自己的清心之举,会成为栖客山学子争抢着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劝的?
刘景浊愣了一下,笑着举起酒壶,问道:“雪扫完了,你们有酒吗?”
此时二楼山巅处,两个年轻人对坐喝酒,一个神情自若,另一个简直是不敢相信。
于是乎,一个越发庞大的队伍,很快就分道扬镳,十几人一小段儿,每处巷子都不放过
这其中,有被硬拉出来出来扫雪的,欧钰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服了这帮人了,你自己要去,没人拦着啊!非要拉着我是要干什么?我没事儿做了吗?
还有是一头雾水,凑热闹的,毕竟拒妖岛上这种热闹可是不多。
朱家老祖冷不丁问道:“你们记得吗?拒妖岛上次这么热闹,是什么时候?”
柳初言答道:“心里烦,知道你扫完雪回来了,就在等你。”
六个老家伙相识一笑,该死则死,枯活三千多年,也该死了。
我们挺不计较名声的,但有一本书,让天下人能够记住我们,我们也高兴啊!
袁家老祖沉默片刻,轻声道:“好像,是那些没死在战场上,回了家,将人间还有个叫做拒妖岛的地方说了出去,后来李林铭牌越挂越多,人间便有了个归墟戍边人多说法。”
代芷嘿嘿一笑,轻声道:“刘先生,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些住在山下的都会随身携带扫把,恨不得养鸡养狗,就是为了起一大早抢着去扫雪的,可没想到,在栖客山没抢上,却在拒妖岛跟扫雪先生一同扫雪,的亏这扫把我没丢,今日赶巧了。”
刘景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代芷又又说道:“我还是不服气,为什么不能写人皇就是你啊?按照孙先生所说,天底下的登楼修士都知道刘先生就是人皇,还有什么好瞒着的?”
有人起哄,笑着喊道:“你没病,没病跟我们一样,扫个三天雪?”
几乎是路过一处院子,只要是院子里有人,就会有人扛着扫把出来,即使是没有扫把,也会自己造一个,甚至有人拿着铁做的扫把出来。
不管这些人是为求财而来,还是为了求死而来,又或是千万种理由,但只要来了,出了力气,那就是戍边人。
扫雪罢!
结果又过了没多久,有个捧着一摞书过路的姑娘瞧见扫雪的两人,立刻收起来东西,掏出随身携带的扫把加入扫雪队伍。
这天夜里,刘景浊返回屋子,结果已经有人在等了。
刘景浊问道:“理由呢?”
明显是不想说嘛!代芷一撇嘴,再不言语,只气呼呼的埋头扫雪。
是啊!为人间扫雪三千年了。
看了一眼,还真是,问道宫主刘景浊见过,还真就是这个气息。
杨冥昭咋舌道:“原来她是这个心思啊?怪不得最近老是感觉她不对劲,可这……不至于嚯嚯师父的名声吧??咱们师父拿你当宝贝,但最疼的还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