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内,身上的孝是不能取掉的,但无需始终系在头上。
这边规矩跟扶舟县那边差不多,孝期三年,
所以刘景浊已经摘了头上白带子。
佟掌柜端着生黄瓜走了出来,她也不是头一次见龙丘棠溪了,一下子便是满脸笑意,问道:“龙丘姑娘也来了啊?赶紧坐,站着作甚?”
龙丘棠溪笑着帮忙接住手里碗碟,说道:“佟嫂子别忙活了,等钟孝泉来了,坐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刘景浊也是一笑,问道:“姜柚应该被佟泠揍了吧?”
龙丘棠溪笑道:“即便柚儿已经观想出来了一条星河,对战金丹剑修,哪儿有那么容易。不过那丫头武道天赋确实绝佳,吃不了大亏的。”
尚未开山河便能武道罡气外放,刘景浊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
说话间门口已经走来了个年轻人,钟孝泉走到刘景浊面前,恭恭敬敬抱拳,笑道:“殿下,好久不见。”
刘景浊笑着点头,示意其落座。
毛阿雨无奈道:“娘!你……”
少年人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少年人问道:“娘,咱们都离开长安好几年了,宅子还在吗?”
龙丘棠溪立马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乾坤玉之所以卖的那么贵,甚至有价无市,就是因为须弥石产量极少,要从须弥石开出乾坤玉,几率更是少的可怜。
说归说,但御史言官给人找事儿就是本分,讨人嫌弃是没法子的事儿。
钟孝泉苦笑一声,无奈道:“御史言官,哪儿有招人喜欢的。”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番说教,毛阿雨已经习惯了,便只轻轻点了点头。
可百节居然能开出来这么多乾坤玉,这不是明摆着有人上赶着送乾坤玉吗?
她问道:“会不会是赵坎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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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摇摇头,传音道:“百节有三重身份,在青椋山这边儿,为闲都王朝与许经由做奸细。在许经由与闲都王朝那边,是给青椋山刺探情报。所以老三不会送。”
妇人头上系着一块布,身边个头儿不高,瘦的吓人的少年人,则是穿着一身灰色布衣。
可妇人却是猛的回头,面色不善,沉声道:“阿雨!!为娘有没有告诉过你,要与本事德行均高过自己的人为伍,不能与不济自己的人做朋友,你的朋友若全是这等船夫,那你日后也要做这等船夫吗?他要是年少时候好好读书了,会是这幅模样吗?”
龙丘棠溪没忍住说道:“这样的娘,也太让人窒息了。”
刘景浊微微一笑,轻声道:“喊上老三,我在青莲洞天等你们。”
余恬当即答复:“不光是丢了芭蕉扇,连积风山都被毁了,山中至宝定风珠也没了。如今北海狂风肆虐,亏得那狼居胥山的山君,要不然大风得刮到中原来。”
老艄公自然是河水龙神。
刘景浊点点头,已经与龙丘棠溪迈步穿过小巷那堵墙,重新进入青莲洞天。
偷了家里五文钱,被娘亲记到了现在,他真不敢再提起这事。
老艄公也不是刚认识这妇人,什么脾气多少摸得清些了。
毛阿雨本来不想反驳,可妇人又说了句:“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你也是这等河上贱渔。”
其实船上已经多了两道身影,龙丘棠溪皱着眉头看向河岸,轻声道:“这当娘的怎么这样?”
又叮嘱了几句,刘景浊留下半壶酒给了钟孝泉,自个儿则与龙丘棠溪一同出了望福客栈。
刘景浊又问:“东西是谁抢的?我猜猜,是个老人?别人都叫他大先生对不对?”
站起身来,刘景浊接着说道:“你虽然是景炀王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但科举三年一次,最不缺的就是状元了,所以别太拿自个儿状元身份当回事。还有,等佟泠来了告诉她,想要跟我交手,还且得练几年呢。”
他甚至都不想解释清楚所谓君子远庖厨,压根儿就不是娘亲想的那个意思。
“这小子是不是欠揍??说了去那处天地碰头呢,怎的又跑去济水那边儿了?”
此处水流缓慢,为了方便去对岸小镇购置应用之物,妇人在此搭建了一处简易码头,以便来往小船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