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捉月台,刘景浊大致猜想到了这位河婆口中的另一位女子是谁了。
顾衣珏来的早,有些事情早就查的清清楚楚。
比如那位要嫁去阎家的女子,早年间便是这蓝鸟河下游的一位农家女,当年曾经跌落河中,被束春台掌律救起,因为有些资质,百岁金丹,所以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与那位叫做金月冉的女子一同跌落水中,却最终没能活下来的,就是如今住在王家宅子里的帕糯。
百年以来,也是这位河婆娘娘照料,帕糯这才得以破境黄庭,成了个堪堪有些修为的女鬼。
不过据顾衣珏所查,蓝鸟河婆只是暗中照料,直到现在帕糯可能都不知道,她之所以能从一只水鬼成为鬼修,多亏了这位河婆呢。
不过有件事刘景浊还是有些犯迷糊,就是帕糯生前那家人,不知怎的,居然受束春台庇佑,成了象城以南一座城池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象城阎家对其也极为照顾。反而是金月冉的家人,明明闺女一步登天,可当爹娘的却穷困潦倒一生,死时极为凄凉。
想来想去,刘景浊化作一道剑光,到了五百里外地落红城。
帕姓一家,如今就坐落于城内。
本就是一个小炼气士家族,百年前帕糯投河之后,这帕家居然一跃而起,家中如今都有了元婴修士了。
有个清凉女子与年轻女子就在后方,年轻人笑着说道:“还真巧呢。”
有些话事真没脸说出口,小时候觉得刘小北很漂亮,经常偷偷跑去看她洗澡。小时候不知道,后来才明白,人家早就知道窗口站着个毛孩子。
年轻男子赶忙安慰:“娇娇姐,咱们又不差两枚泉儿,何况我觉得,符箓是真不简单。咱们出门在外,见人就得把人当做高人,万一真是个高人,你这般言语不善,容易得罪人的。”
分明是束春台嫁人,怎的这帕家反而布置的更像娘家?
这等丹药,对于束春台或是象城来说,并不难弄到。
这位掌律,离女子几步之远,他也是一笑,轻声道:“腹中有孩子,还是要注意着些,这种事炼气士与凡人没区别的。”
千里迢迢来这儿,本想着只是杀几个人而已,这是又碰上了什么事儿啊!!
束春台那边儿,顾衣珏已经是座上宾了。直到现在,束春台修士只知道这位年轻天骄姓丘,中土人氏。
说完便凭空消失,只留下金月冉独自在此,眼神涣散。
再者是,分明是个炼气士家族,为什么无人去找帕糯?
由前院走入后院,府上侍从个个儿都极其忙碌。
一个金丹境界而已,再如何是山水神灵,她也决发现不了神魂极其强大的神游修士。
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正要走呢,忽然间就听到院中有人说道:“干女儿嫁人,闹得跟嫁亲女儿似的,家主这是抽什么风??”
只不过片刻之后,女子便神色坚毅起来。
男子瞪眼道:“你要这么说,我扭头儿就走。两张床都不行,还两间房?”
他笑盈盈看向方才说话的妇人,可刘景浊明明在他眼中瞧见了一丝不悦。
那座庙里的泥塑金身,里边儿包裹着一具骸骨啊!定然不会是那位河婆的骸骨了。
束春台山主也才是个真境,掌律祖师其实就是个四百岁的神游,一个披着头发的中年男子。
都是男人,多多少少能感觉到对方心思的。
直到三年之后再遇龙丘棠溪,某人才知道自个儿原来不是坐怀不乱,只是没碰到能让自己乱的人。
进门一看,刘景浊便愈加不解了。
刘景浊扭头去往后边儿,停在了堆放杂物的小院儿里。
刘景浊眉头越皱越紧,更糊涂了。
顿了顿,中年人说道:“师傅言尽于此了。”
可后来从军以后,也不知为何,就对女子没什么兴趣了。
看在束春台修士懂事儿的份儿上,这位中土天骄便没继续发难,只说在束春台再住一日,交个朋友。
束春台这边儿也给了顾衣珏请柬,十日之后山中女修与象城少主大婚,希望丘公子到时能赏脸。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腾空而起,御剑重返蓝鸟河。
难不成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帕糯转而走上了鬼修路子?又或者说,帕糯故意不让他们知道的?那图什么?
这夫妻二人由衷的喜悦,可不是干女儿嫁人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