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背剑少女独身走入一间客栈,要了两间房,自个儿独自住一间。
出姜府时,刘景浊就是黑衣了。
只不过,真正的刘景浊与姜柚,还在姜府。
客栈里那个,只是刘景浊以符箓为姜柚刻画的分身而已。而黑衣,是一道地魂。
至于天魂,当然也不在那片天地了。
一个衣着单薄,背着箱笼的读书人,此时此刻正蹲在都城隍庙外,瑟瑟发抖不止。
一国城隍庙,堪比一座小朝廷的,内有一座酆都罗山打造的小天地,姑且可以称之为小酆都。
各州、府、县都有城隍庙,也有一处暂时用以拘押魂魄的牢狱,但明船三年一过境,一座大王朝,三年要死多少人呢?各地城隍庙里装不下,所以一国城隍庙,便是收拢鬼魂之处。
城隍不比五岳山君,西王朝又远比不上中土与神鹿洲那边儿,几乎五岳山君就是一洲山君了。所以这西王朝,五岳山君撑死了也就是炼虚境界,一国城隍,真境巅峰而已。
白衣书生瑟瑟发抖,好在过了一会儿,老庙祝走了出来,给年轻书生拿来了一床被子。
姜柚盘坐炼气,青衫刘景浊则是返回后院儿。
我刘景浊,主动去见你一个皇帝,还要卸下佩剑?
若城隍庙只受酆都罗山管辖,那必然会成为凌驾于一国朝廷之上的另一座朝廷,酆都罗山便也远不止只是一个酆都罗山了。
楼上二位所谓内廷供奉,由始至终不跪,也神色极其淡然。
反正说来说去,杨念筝才是那个正儿八经的正统血脉。只不过,她这一脉,被人篡位之时,已经死的干干净净,就剩下她一个了。
三楼雅室,一位粉衣女子正端坐煮茶,女子貌美,却不妖艳。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见过宝相仙子,六品四命,绝代芳华啊!”
好在是进去之后,没走几步便有个女子领着刘景浊去了三楼。
进门时居然有侍卫要扣下刘景浊的剑,他只是冷笑一声,并指斩出一道剑气,将城门楼子一指削平。
跟姜老伯的四个干儿子一起死的,战死。
顿了顿,刘景浊撇嘴道:“你们杨家,真乱。”
杨持苦笑一声,轻声道:“刘先生,我年纪小,真不晓得这些事儿,你还是见着我堂哥了再问吧。”
他仿佛置身于雷火之中,一招不慎便会灰飞烟灭那种。
黑衣青年掏出一枚金锭子甩去二楼,开口道:“大爷有钱,接着奏乐。”
若只归一国朝廷管辖,那弊端更多。皇室之中,人人都可以是山水神灵或是阴司鬼差,一座哪怕不那么受百姓爱戴的朝廷,也可以想法子“延年益寿”。
“刘公子主动上门,宝相有失远迎了。公子倒是不必如此拘谨,群芳楼皆是清馆,不卖身的。”
刘景浊点了点头,笑道:“其实若是阳间朝廷很不错,枉死城,就是个摆设了。”
刘景浊进过的皇城不少,但十大王朝的皇城,除了景炀之外,这是
说了一会儿,书生困意来袭,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刘景浊撇撇嘴,“外边儿候着,等我听完一曲白雪,自会随你们揍。”
是挺乱的,若不是姜戈这会儿就在为本体讲解,刘景浊一时半会还真理不清楚。
所以那场天下大会,说到底,立的规矩,大多还是制衡二字而已。
看来这位西皇帝,说到底还是有些怕啊!这两位乐师,不是簪雪城修士,就是百山庄修士了。
刘景浊转过头,问道:“既然西王朝背后有一座百山庄,为何非要把杨念筝送去簪雪城?就为了斩草除根吗?哪怕不这么狠心,一个女子而已,能威胁杨斛的皇位?”
姜府之中,荒凉院子里,有一对师徒清扫出来了两间屋子。
站在窗外思量了片刻,刘景浊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一个瞬身,化虚去了城中一处风月场所。
这也是从前那场所谓天下大会制定的规矩之一。
城隍庙里,天魂分身与那老庙祝闲聊了起来。
仙子极多的百山庄,也是位处西王朝背后,类似于挂壁楼一般的存在。
年轻人硬撑着往前一步,咽下一口唾沫,沉声道:“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在刘景浊返回青椋山后,见杨念筝居然已经破境,且大大方方开口说话了,也很开心。
一曲白雪奏完,刘景浊走出酒铺,那些个匍匐在地的酒客,这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