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豆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紧紧抿着嘴唇。
可小丫头还是没忍住,跑过去把手放在赵长生小腿上,红着眼睛说道:“这才几天,咋个就这样了嘛!”
刘景浊背起赵长生,轻声道:“没事的,我会管的。”
剑也没了,那头黑色毛驴也没了,连右臂也没了。
半个月而已,这小子是受了多大的苦?
卖板栗的少年忽然狂奔过来,喊道:“你们认识他吗?”
刘景浊抬头看去,这少年明显有几分顾虑,也不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
下一刻,少年人咬了咬牙,开口道:“我家有地方住,去我家吧。”
少年人在前面带路,刘景浊背着赵长生,走过一处酒铺时,有两个背剑青年一直看着刘景浊。
不多久便走入一处院子,在城墙根儿,院子不小,不过就只有几间屋子。
放下赵长生,刘景浊轻声道:“他在这儿几天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刘景浊挥了挥手,一缕灵气如春风过境,赵长生连人带衣裳白净了一圈儿。
那位卢山君又喝了一杯酒,忽地一拍大腿,苦恼道:“坏了坏了,打算赠予二位的一些小玩意儿落在庙宫了,两位且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彩蝶哽咽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
陈青萝放下酒樽,看向那两把剑,轻声道:“樊师兄,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柄灵兵?”
往前走了没几步,刘景浊忽然听到有人以并非传音的法子,送来了一道声音在自己耳边。
这位金丹境界的番属山君,今日可是大出了一口血。
不想惹事,与想救人,其实并不冲突。
“哼!穷书生而已,上赶着送死。”
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年轻女子埋着头,低声道:“可是他还带着个小丫头啊!跟我们掌门爷爷一样。”
从进门那一刻,两个背剑的青年人就直直看向刘景浊,等到刘景浊坐下,拿起来酒壶,这两人便再也喝不下酒了。
赵长生胳膊是剑伤,最重的伤就是断臂处了,好在根基并未受损,炼气境界也还在,就是损耗太大,加上本就境界不高,失血过多,这才显得如此孱弱。
樊志杲,陈青萝,这两个名字,刘景浊记住了。
有个青衫背双剑的年轻人路过此地,走上前询问了一番,随后便掉头离开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猛然起身,朝着刘景浊脖子就是一剑,顷刻间,人头落地。
年纪较小的女子苦笑一声,点头道:“知道了。”
出手杀人,这两位山上神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刘景浊弯下腰,将几块儿碎片捡起,笑着说道:“我不想听他说话,你们二位倒是可以说一说。”
刘景浊点点头,“你别担心,不会给你惹事儿的。”
陈青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厌恶。
万象湖的两姐妹一直盯着巢木矩,此刻瞧见刘景浊出门,年纪略大的女子没来由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人是焚天剑派丢在曲州城的,就是要看着那个人慢慢死在这儿。这个读书人救了焚天剑派要杀的人,怕是……”
少年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叫巢木矩。”
“彩蝶!我不是在与你说笑,咱们真的不能招惹焚天剑派的。”
刘景浊便轻声道:“不方便就不说,没关系的,谢谢你带我们来。”
两人前脚出门,刘景浊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
顿了顿,女子又说道:“彩蝶,我知道你又想管闲事了,但这次真不行,咱们得罪不起人家的。”
那位卢山君与樊志杲同时眯起眼睛。
另一人则是轻声道:“可别,陈师姐与樊剑仙可是快要结亲了,咱们两家,还是少嚼舌根子。”
赵长生说他想护住一个并未害过人的小精怪,可是没护住。
万象湖的两个女子,大一些的叫素蝶,小一点的叫彩蝶。
此时白小豆正与卖板栗的少年人在厨房生火烧水呢。
“樊小剑仙与青萝仙子今日能来我乱砚山,是给了本山君极大面子,游江国西岳本就与焚天剑派以及造化山交好,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今日痛饮一番。”
那位卢山君又端起酒,笑问道:“二位年轻天骄,在咱们这片儿可是路人皆知的神仙眷侣,不知打算何时正式结为道侣呢?”
一道剑光冷不丁划出,那位卢山君身上从头到脚被斩出一道裂缝,裂缝之中金光璀璨,还没等他哀嚎出来,这位山君便如同琉璃坠地一般,只留下几块儿凝为实质的香火碎片。
本想给这书生留一条命的,结果他非要找死?
刘景浊站起身,看向二人,沉声道:“我朋友的剑呢?”
“书生,你要是想救你那个朋友,就赶快带着他走,要不然等焚天剑派的两个人喝完了酒,你们就遭殃了。他们是炼气士,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神仙,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你们的。”
刘景浊自然要装出一副惊吓模样,左顾右盼好一番,可还是咬着牙往前走。
樊志杲笑着说道:“卢山君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