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妇科办公室对面房间。
毛然担忧得来回乱走：“她们两行吗？”
“你这么担心，刚才怎么不替她们去？”庞思龙尤为不解和不屑。
祝奇正和张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长这么大，都活了些什么。
担忧是出于陪伴之情，可去找孙黎是关乎自己性命。
毛然和江应星之间的感情，远远达不到替她送死的地步。
庞思龙，太天真也太单纯了。
角落里，赵雪婷忽然浑身抽搐了一下，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毛然冷笑一声：“这个时候醒了？需要付出行动的时候，总是缺席。”
赵雪婷沉默地坐直身体，将已经变成白骨的手抬到眼前。
屋里太黑，没人能看清她什么表情，只隐约看见她的动作，似乎在琢磨自己的手。
“傻了？”祝奇正撇了她一眼，之后跟毛然一起走到门口，打听着外面的动静。
赵雪婷缓缓站了起来。
张伟嗤笑一声：“你身体素质还挺好，还有这么多力气？”
赵雪婷依旧沉默不语。
她迟缓地走到门口，满是白骨的左臂，拍了拍祝奇正肩膀。
祝奇正嫌恶躲开：“别碰我嗷。”
毛然也怪异地瞧着她。
赵雪婷似乎恍若未觉，径自拉开门，挪腾着脚步进了对面的屋子。
“她……”庞思龙挠挠头，“怎么怪怪的？”
“我？”赵雪婷突然又从对面出来，脸上带着可亲的笑容，朝他们招手，“你们怎么不过来？这里不是比对面更安全吗？”
“你好的还挺快。”毛然抱着胳膊朝她走去。
赵雪婷嘻嘻笑了一下，将门让开，等人全部进来之后，将门关上了。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醒着？”祝奇正进来之后，就斜拉拉地坐在办公桌上，咧起嘴角笑了声。
赵雪婷没有回应他，而是站在窗口，凝视楼下良久。
外面天空漆黑，他们却能看见如波如浪的杂草。
“你们知道孙黎的故事吗？”赵雪婷突然开口。
闻言，祝奇正往嘴边送矿泉水的手一顿，眼睛眨了两下，之后递给毛然一个眼神。
可惜毛然看不懂。
祝奇正挑挑眉，赵雪婷是真的很奇怪，但灯泡还是那个灯泡，左手也还是那个左手。
成为病患的人，身体会自动痊愈，是陈枫说的。
祝奇正现在也分析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
张伟点燃一根烟，疲惫地吐出一口烟雾：“你怎么回事？刚消停一点，别在那吓唬人。”
赵雪婷未动，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孙黎，其实是个好女孩，可惜她成鬼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好女孩？”庞思龙认真发问。
毛然点点头，之前他们就听女医生说过，孙黎的私生活很乱，怀了孕还跟很多人进行暴力房事。
赵雪婷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回过头，安全指示灯的光芒，刚好打在她脸上。
露出来的头骨之下，是她看起来有些凄惨的笑容，虽然眼睛是弯着的，可里面布满了无法言说的悲伤。
她抬起左臂骨，指了指另一间屋子：“那里是妇科处置室，都过去吧。”
光芒之下，她的脸上仿佛凝结出一道虚影，暗红色的，没有皮和五官，只有阴森恐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