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遗迹上硝烟弥漫,从西向东,新军前营一万余名鸟铳手依托墙体上的防线,对准部伤亡狼藉。
在军阵前方推着五十门火炮前进的兵马,此时已经全部溃散,那些被石廷柱“视作瑰宝”的炮手,更是成为新军前营将士的“重点关注对象”,在前几轮的齐射中,就已经被射杀殆尽!
“开火啊!”
此番进攻,石廷柱的准备不可谓不充足,特意调集了盾牌兵在前面护卫炮队,可是面对无数燧发鸟铳的齐射,期间还不断有居高临下投掷过来的震天雷,那些汉军旗的盾牌兵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便溃散下来。
而石廷柱麾下的五千鸟铳手此时也遭到重击,在距离长城墙体八十步的距离上,被猛烈的火力不断射杀,军阵在坚持了两轮后,便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狼狈的向后溃散下去。
这些汉奸兵甚至都没坚持到进入自己射程之内,便被新军前营鸟铳手击溃了!
石廷柱看着溃逃下来的火铳兵,心中在滴血,这些都是自己辛苦打造的精锐,可是面对刘衍部新军的时候,竟然依然毫无招架之力。
“刘衍军中的火力比以前更强了,他一营兵马究竟有多少鸟铳兵?五千还是一万!”
石廷柱想不明白,他不知道前营军中一万两千多人,几乎绝大部分将士都装备了鸟铳,加上各部夜不收和护卫在内,至少有将近一万一千杆鸟铳可以参与齐射,这样的火力,超远的射程,已经对清军形成了碾压之色势。
“可恨此处是山地,无法携带盾车上来,否则让我五千火铳手近前对射,胜负犹未可知!”
石廷柱此时也只能“饮恨”,带着还算完整的一万肉搏兵徐徐后撤,然后在长城遗迹南面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徘徊着,既不敢继续进攻,在没有多尔衮命令的情况下,也不敢率部撤下去。
伊拜望着在前面徘徊拖延的石廷柱,气得破口大骂:“一处残破的长城防线,竟然迟迟攻不上去,石廷柱手里的火炮和火铳是干什么吃的!”
此刻,在防线东面,十几个前营右部的夜不收正在密林中搜寻着。
“哈哈,睿亲王好计策,像石廷柱这样的汉狗,就应该当做马前卒吸引明军的火力!”
夜不收队长再杀一人,然后回头怒吼一声,顿时将两个准备偷袭的鞑子兵吓退,正准备乘胜杀进,却被两枚箭矢射中,身体猛地一顿,周围的鞑子兵便蜂拥而上,将其乱刀分尸。
夜不收队长持盾上前,一刀劈死一个鞑子兵,随后飞起一脚,顿时将旁边一个鞑子兵的裆部踢烂,那个鞑子兵顿时嚎叫着跪倒在地,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声。
说吧,伊拜命令蒙古正白旗的一万两千兵马迅速向东面移动,借助山高林密的掩护,很快就朝着山地深处赶去。
十三个夜不收纷纷开始还击,鸟铳、三眼铳、手弩、弓箭,各种远射武器对准了周围的蒙古鞑子兵,顿时便射倒了七、八人。
转眼间号箭冲上云霄,一声炸响后,天空中出现了一抹醒目的红色。
远处,伊拜望着前方的激战,脸上露出了骇然的表情:“刘衍的部下难道都不怕死吗?”
话说到一半,那个年纪轻轻的夜不收便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即便仰面倒在地上,胸口和脖子上各插着一支箭矢!
“敌袭!”
“队长,别人都在防线上吃肉,就咱们这一队在这里喝西北风,到时候战后论功,只怕咱们连一个首级都混不上!”
这名夜不收却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随即从腰间取下火折子,同时从身后拿出一颗震天雷,快速点燃了引信。
这便是石廷柱的计划,此时剩余的三千多火铳手已经被重新集结了起来,就跟在一千持盾肉搏兵的后面,石廷柱率领九千兵马随后杀来。
众人所在的位置在长城防线东北面几里外,听着远处的厮杀声和火铳的轰鸣声,众人的心中都是痒痒的。
“加速冲锋!”
可是还没等伊拜派人赶去,就接到了多尔衮的命令:率部向东攀援山地,绕过长城防线向北突击!
因为距离太远,以及山地树木密集的原因,此时伊拜还不知道前面的具体情况,只知道石廷柱率部后退了下来,还以为是石廷柱畏战,便叫嚷着要去多尔衮面前告状。
一个年纪不大的夜不收撇了撇嘴,说道:“队长,这些话你自己信吗?这鬼地方,除了吹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的过山风,还有什么?哪里有鞑子兵……”
此时队长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蹲下身子侧身看向四周,只见南面的山林中,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鞑子兵,顿时脸色大变。
随即伊拜又露出了恼怒的表情,己方大军被这十几个夜不收发现了行踪,极有可能引来刘衍部的大股兵马,心中的恨意无以复加:“集中弓箭手,给我射死他们!”
领队的队长本就心中郁闷,此时听着手下抱怨,顿时就斥责道:“将军都说过,军中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咱们在防线四周巡视,是为了防止清军鞑子绕路偷跑过去,跟正面抗敌一样重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那些火铳手此刻恐惧不已,甚至距离新军防线还有六、七十步的距离,就纷纷开火射击,哪怕根本打不到防线中的新军将士,也可以将心中的恐惧消磨一些。
“杀!”
“什么?”
石廷柱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刀,远远看去倒也勇武。当然,如果将其脑袋后面的猪尾巴忽略掉,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