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二月中旬。
初春的青州府城依然是寒风阵阵,行人走在街道上,身上还穿着冬日里的衣服。
这个月新军各营,以及幕府一众官吏都发下了银币,商部的诸多产业也给工匠和学徒们发下银币,与所有商贾的交易同样是使用银币结算的。
一时间青莱镇各处的市面上,到处可见精美的银币在流通。
对于这种精美的货币,百姓们自然是爱不释手,一开始还有人想留在手中存着,将家中的碎银子出去。可是随后百姓便发现,凡是去商部、商会的各处店铺采买,人家都只收银币和铜钱,根本不收碎银子。于是各处百姓只好前往青州府的山东钱庄兑换。
从刘衍下令筹建钱庄开始,一个月的时间,青州府城内开办了山东钱庄总号,在莱州府城、登州府城、兖州府城中各开了一家支号,在各处州县城中也都开办了一家分号。
如此,刘衍凭借遍布整个青莱镇的钱庄网络,以及提前铸造的大量银币,以及囤积的大量铜钱,让市面上非常平稳的过度起来,大量的碎银子、银锭通过各处钱庄收集上来,海量的银币与铜钱被百姓兑换出去,开始在青莱镇民间流通。
其实民间百姓是用不到多少银币的,基本上都是在用铜钱,甚至乡野之中的百姓,更多时候还是以物易物。
不过随着商部开办的产业越来越多,青莱镇的商业和工坊越来越发达,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被雇佣到各处工坊与店铺之中,发到手里的工钱都是银币。
这就让青莱镇的百姓远比其他地方富裕,至少很多百姓家中都能翻出一、两枚银币,这在青莱镇之外,是无法想象的。
与陈勋这边一样,苗绍、王越与张义也忙活开了,在青州府、登州和兖州各地不断抄家、抓人。这两州不同于莱州府和青州府,刘衍已经在那两处深耕多年,即便有奸商,也是零星而已。
陈勋训斥道:“银币与铜钱一样,都是钱,是钱,懂吗!岂能人人自行铸造,那样一来起步乱套了!”
大队新军将士冲进后宅,将那豪商家中的男丁叫嚷着、打骂着,随即便被愤怒的新军将士当场杀死。
陈勋怒气冲冲的吼道:“将所有人犯下狱看押,缴获的钱财即刻起运,送往青州府,移交给财部入库。”
亲自带兵的张义见状气得七窍生烟,大吼道:“你们敢死,老子就敢埋,给我开火!”
“总镇,出兵的话,是不是太过激了??”
“大人啊,我李家做错了什么,非要抄家啊,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废话!!”
刘衍冷声说道:“本镇就是要用这些人的脑袋宣示:银币乃是青莱镇的经济命脉,任何人不得私造,任何人不得扰乱青莱镇的经济秩序,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有人犯下狱,所有缴获登记造册,运往青州府城!”
另外在各地狱中,还关押着将近两千人犯,等待进一步的处理。
苗绍集结了亲卫营数百夜不收、护卫之后,便派出人马通知前营、后营和左营,请三位参将一同出兵协助。
“是!!”
“哼!强词夺理。”
毕竟如今的刘衍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总兵官,而是被朝廷明文任命,统管青莱镇四府的军民大政,各处知府也全都是刘衍的部下,谁敢在这个时候找死?
青州府城,总兵府。
王炆镇看着这么多的数字,也是冷汗直冒,刘衍一声令下,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真是杀伐决断。
只见这枚银币做工很差,上面的字迹都不清楚,完全就是按照银币的样式,自行铸造的。
“是。”
再加上幕府已经开始在兖州府、登州城推行新政,两府的卫所兵开始大规模整顿,各处都在兴建水利设施、修葺城池、开办新的产业,商部下辖的酒坊、肥皂工坊、晒盐场等,都派人前往两府勘查,要开办分号。
片刻之后,在一阵女眷的惊叫声中,大批家眷被绑好带了出来,还有不少血淋淋的尸体被抬出来,很快前院就显得非常拥挤。
数日之后,刘衍收到各府驻军的禀报,四府之地共查处造假贼人一百二十一家,已经全部抄家下狱。
陈勋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财物,不由得怒骂了一声,这些商贾个个都是家财万贯,却还要挖青莱镇的墙角。
这次,陈勋光是抄这一家,便收获了私铸银币五万多两,另外还有各种碎银子、银锭、铜钱等,约合十几万两银子,以及大量的绢帛、丝绸等物,房契、地契等。
刘衍说道:“转告张耒,兖州府与登州府今年开垦荒地是来不及了,就先将清退回来的军屯耕地全部复耕,待到秋收之后,一定要大规模开垦荒地,至少要让两府失地、少地的百姓分到土地。”
王炆镇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刘衍,而刘衍却并不意外,只是拿过来看了一下。
当然与两府百姓欣喜不同的是,兖州府、登州府的官吏和兵将却过得非常焦虑,大批不合格的墩军、卫所兵被裁撤,大量侵吞军屯土地的将领和官吏被下狱,很多豪强也开始被打压。兖州府、登州府的知府都关门谢客,生怕自己被牵连到。
“那银币也是碎银子啊,这算什么罪过,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