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府内,骑兵营将士正在逐间房屋搜查财物,甚至将前院、后院的每一寸土地都挖开,几乎将整个参将府翻了一遍。
张友勋的一众亲眷也被集中到前院,这些妇孺和男丁畏惧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骑兵营将士,男丁叹气、妇孺哭泣,一副末世景象。
许铭冷眼看着那些人,大约有四十多口,看上去楚楚可怜,但是许铭却没有半分怜悯。此番要不是刘衍当机立断,直接部署兵马予以反杀,倒霉的就是许铭等人了。
“都给我查仔细点,一间房子、一寸土地也别放过!”
“得令!”
此番许铭将骑兵营一分为四,左总千总董云率部去了毛兴乙府上,右总千总杜仲明率部去了王业府上,纠察官陆远带人去了董必会府上,同时抄家拿人。
骑兵营将士动作迅速,张友勋几人的家眷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全都被堵在了家中,府中钱粮自然也没有机会转移走。
没过多久,便有一箱箱的银子和财物从各处翻了出来,全部堆放在前院空地上,许铭上前看了一眼,已经翻出来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木箱子里,有五、六个木箱子装的是一个个银锭,还有些许金锭。
剩下的木箱子都是一串串铜钱,许铭翻看了一番,只见不少串铜钱的绳子都已经发黑发霉了,显然时间已经不短了。
“这些狗贪官,贪得无厌,罪该万死!”
卢象升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是不是张友勋听到消息,狗急跳墙了?”
卢象升冷声说道:“刘游击将事情告诉本督了,现在本督要听你们亲口说,是不是真的?”
于是卢象升说道:“多余的话就别说了,现在咱们就去即墨营城,此事的首尾必须料理清楚,否则遗患无穷!”
刘衍随即将张友勋联合毛兴乙、王业、董必会起兵作乱,几人准备封锁即墨营城,将卢象升围杀在城内。刘衍还特意说明,游击将军李继文、胡宗明并没有参与,而且这个情报还是二人送出来的,算是有功。
刘衍抱拳说道:“督臣尽管带走好了,属下全都明白。”
苗绍急忙说道:“他们三人平日里没少贿赂朝中大官,到时候肯定有人捞他们出来!”
“额。”
卢象升此时心中焦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现在就回去,此事不能拖延,以免夜长梦多!!”
卢象升哼了一声,又问道:“张友勋几人的兵马还剩多少?”
刘衍担心许铭那边时间不够用,于是说道:“督臣,现在天色已晚,这里距离即墨营城还有二十多里,咱们到城下就要等到半夜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回去吧。”
刘衍冷眼看向苗绍,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毛兴乙低头不语,王业依旧自顾自的求饶,张友勋看了看卢象升,又看了看刘衍,说道:“是真的!!”
刘衍抱拳说道:“督臣放心,有我刘衍在,即墨营各处一定会焕然一新!!”
“待到本督回到济南府城之后,会以平乱之功,向兵部举荐你为即墨营参将,今后即墨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本督失望。”
许铭气愤的将手中的钱串扔了回去,便听到部下一名旗长跑过来说道:“启禀指挥使,在后院找到了七个粮仓,里面都是粮食!”
“督臣放心,已经集中起来,听候督臣发落。”
随后卢象升又去军营看了看三千多俘虏,对刘衍说道:“这些人留在你这里也是个大问题,本督就算帮你一个忙,把他们全都带走好了。”
“杀了六百多人,剩下的三千多人全部关押在城中军营内,等待督臣发落。”
“属下等人多年来贪墨了太多的钱粮,一旦督臣彻查,我等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便想铤而走险,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铭说道:“再去翻翻,看各屋内有没有地契、房契之类的,即墨营城和各处卫所城池内,一定还有张友勋的产业,找出来,这两日便派人去接收。”
刘衍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是。”
与此同时,刘衍和苗绍率领亲卫营一旗护卫、一旗夜不收来到即墨营城以北二十里处,正好遇到沿着官道南下的卢象升所部。
卢象升走了,刘衍派指挥使张义率领左营将士随行,押解三千多俘虏一起走的。
卢象升摇头说道:“别处还在抓贪官,各地民变也没有平息,本督心中不安,必须跟卢怀英部汇合,早些稳定山东局势。至于即墨营这边,就暂时由你来主持。”
“至少一万五千石!”
卢象升听完脸色非常难看,张友勋等人反应之激烈,超出了卢象升的预料,看来即墨营的问题非常严重,根本不是这次贪墨一件事。
刘衍无所谓的说道:“不管督臣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随后刘衍思索了一阵,对苗绍说道:“督臣让我把张友勋、毛兴乙、王业三人押解到济南府城去,准备交给朝廷,让三法司议罪。”
刘衍正求之不得,这些俘虏都是老兵油子,刘衍自然是看不上的,放了又不行,正发愁如何处置,交给卢象升也省了不少力气。
许铭大喜,现在灵山卫和鳌山卫各处最缺的就是粮食,急忙问道:“有多少?”
等到刘衍陪着卢象升巡视完了,东方的天际已经泛白了,卢象升和刘衍一夜未睡,二人都有些疲态,刘衍便邀请卢象升回去休息。
刘衍说道:“董必会率部封锁城池,在混战中,被他的部下所杀,随后其部下便全部投降了。”
“是!”
刘衍、苗绍急忙停下大队,众人下马在官道两旁行礼。
“督臣,咱们去我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