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济南府城。
上午时分,阳光明媚。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天气已经变得很炎热,卢象升和颜继祖站在城池南城墙上,只见城外遍布清军的营寨,绵延十几里,一眼看不到边。
“督臣,前夜西南方向有声响传来,当天夜里清军便调集兵马赶了过去,城头上的将士都见到清军调动了。会不会是援军到了?”
卢象升说道:“不好说。按时间来看,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的兵马几天前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却不见踪影,这些兵将定然是被奴贼的十万大军给吓住了。”
颜继祖愤恨的说道:“这些都是刘泽清带的好兵!等此战过后,我一定要严惩这些骄兵悍将!”
卢象升不置可否,心中却暗道:“刘衍为何也不见踪影?”
正在思索间,卢象升和颜继祖看到前方城墙上聚集了不少兵丁,德王朱由栎正在城头慰问守城将士,引来不少将士围观。
“呵呵,德王虽然吝啬、胆小,但是也算是从谏如流了。”
颜继祖看了卢象升一眼,说道:“那是自然,下官可是在德王府,跟德王都拍桌子了。话又说回来,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德王还是知道的,如今清军只是围而不攻,自然也有胆子登城慰问了。”
正说话间,城外的清军大营突然响起阵阵号角声,紧接着大队各旗铁骑从营中冲了出来,朝着南面而去,兵力足有上万人马!
城头上,刚刚还在与守城将士款款而谈的德王朱由栎顿时吓了一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招呼身边的王府护卫和带刀舍人,要赶紧回德王府去躲避。
刘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捞好处、要支援的机会,说道:“谢抚台大人!”
“属下需要民夫协助修建防御工事,并且在作战中协助搬运物资、照顾伤员,人数至少在三千人。”
双方随即摆开阵势,相隔两里对峙。
颜继祖拉住德王朱由栎说道:“极有可能是援兵到了,所以清军向南阻击去了。”
“防线修建好后,督臣可将南城墙的兵力调往其余三面,由属下防守南面。”
“这……”
卢象升笑着说道:“刘指挥使,这位便是德王殿下,还不快快拜见。”
“准!!”
正堂上,刘衍大礼拜见卢象升和颜继祖,然后看向德王朱由栎,虽然不认识这位新任的德王殿下,但是心中也猜到了几分。
“属下已经命灵山卫新军驻扎在城外,沿着城南护城河修建防御工事。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可以利用这段距离修建一道防线,就如同巨鹿之战的防线一般。”
很快,刘衍率领的灵山卫新军在城下列阵,刘衍带着一队亲卫策马来到南门外,高声叫道:“灵山卫操守官刘衍,奉命前来驰援,请督臣开城门!”
“属下需要钱粮,足够一万大军消耗一个月的粮草,以及一个月的军饷。”
与此同时,南下阻截的清兵有一万人上下,多铎率领五千满州镶白旗,杜度率领五千满州镶红旗,二人一同领兵南下,在济南府城以南十里处,与刘衍率领的灵山卫新军遭遇。
卢象升并不知道,刘衍在来的路上,已经与清军交过手,多尔衮也曾设伏向击溃刘衍所部,但是清军都失败了,还折损了几千兵马。
片刻之后,炮总百总钱樰赶来,大声说道:“大人,我军是不是向前推进一下,轰鞑子几炮?”
此时多尔衮也是没办法,才会任由刘衍率部抵达城下。
刘衍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远处的清军思索了起来。
颜继祖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对卢象升说道:“督臣,果然是刘衍所部新军,你看,那不就是刘衍的大旗吗?哈哈,有刘衍率部驻防济南府城,奴贼十万大军又有何惧!”
卢象升微微一愣,然后摇头叹息,颜继祖更是火冒三丈,德王朱由栎则是傻了眼,就这一支援兵,那济南城这么办?
“所以,属下有个想法,那就是我军绝不能死守孤城,否则济南城必破!!”
卢象升问道:“那你有什么方略?”
“如此,多尔衮等奴酋定然来攻,则属下可仿效巨鹿之战,在城南重创奴贼大军。如果多尔衮等奴酋不来进攻,属下则率麾下骑兵四处突袭,或是骚扰奴贼各营,或是围歼小股清兵,或是夜袭、或是放火等等,逼迫奴贼来攻!”
刘衍说道:“全军结阵向北,直抵济南府城!”
杜度指着远处说道:“明军正面有三杆营旗,这三个营一字排开,大军两翼也各有一个营,这还不算明军中军和后卫的兵力。刘衍此番至少带了六、七个营的精锐,兵力上万人!”
随后刘衍在一队护卫的陪同下,入城前往总督府。
卢象升见到顶盔掼甲、横刀立马的刘衍,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立即吩咐部下开城门,然后便与颜继祖和德王朱由栎回到城中总督府等候。
苗绍策马过来,想要询问大军是否继续前进。
卢象升说道:“如果是灵山卫的新军,就一定能抵达城下!”
说完,杜度便对多铎问道:“豫亲王,咱们真的要现在进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