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大殿上,朝中文武大臣齐聚一堂,崇祯帝也非常罕见的换上了只有举行大典才会穿的冕服,端坐在龙椅之上。
此时杨嗣昌已经知道了巨鹿大捷,冷着脸站在大殿上,一众东林党人也是不太高兴,全都低头不语。
此时,王承恩大声说道:“宣:督师卢象升、宣府镇总兵官杨国柱、陕西镇总兵官虎大威,山东都司灵山卫夏河寨前千户所防守官刘衍上殿觐见!”
“宣:关宁军监军高起潜、前屯卫总兵官王廷臣、山海关镇总兵官马科、密云镇总兵唐通、玉田镇总兵曹变蛟上殿觐见!”
话音刚落,卢象升、杨国柱、虎大威、刘衍一同上殿,在满朝文武大臣的注视下,昂首走了进来,然后在卢象升的率领下,众人三叩九拜、口呼万岁。
紧接着,高起潜也满面春风的走进了大殿,身后跟着前屯卫总兵官王廷臣、山海关镇总兵官马科、密云镇总兵唐通、玉田镇总兵曹变蛟等人,众人在卢象升、刘衍等人的旁边跪了下来。
崇祯帝看着众人喜笑颜开,说道:“众爱卿,请起!”
“谢万岁!”
众人起身,紧接着刘衍、杨国柱、虎大威三人便看到了旁边的高起潜,三人毫不掩饰的怒目而视,刘衍还能忍住,可是杨国柱和虎大威都是老将了,此时已经将怒火明明写在脸上,引得满朝文武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卢象升见到高起潜也是心中恼怒,不过此时崇祯帝和满朝文武都在,卢象升很有涵养的将心中怒火压下,冷冷的瞪了高起潜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
这下,满朝文武都傻了眼,杨嗣昌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寒光。
崇祯帝先是分别斥责了卢象升等人和高起潜一众,并且赞扬了没有参与争吵的刘衍、王廷臣和曹变蛟,然后说道:“高监军虽然有解救百姓、缴获大量钱粮物资,可是毕竟没有参与巨鹿血战,即便理由再充分,但是卢爱卿等人心中有恨,也是人之常情,高监军、唐爱卿、马爱卿,你们就忍一忍好了。”
“混账!”
可是此时卢象升、杨国柱、虎大威,以及高起潜等人全都叩拜在地,显然众人对于封赏之事还是非常看重的,刘衍自然也跟着叩拜在地。
杨嗣昌赚了崇祯帝的眼泪之后,表情猛地一转变,直接从激动哭泣,变成了正义凛然,大声说道:“陛下放心,臣今日便会同兵部上下商讨封赏之事,一定尽快拿出封赏方略,上宽君心,下慰将士,绝不会冷落有功将士的报国之心!”
而卢象升也正在跟高起潜争论不休,卢象升不断摆出事实,强调巨鹿之战的惋惜。可是高起潜却始终避重就轻,根本不跟卢象升辩解什么,只是强调卢象升好大喜功,总是拿着不切实际的方略来强求自己。
“如此,甚好!!”
一旁的王廷臣和曹变蛟对视一眼,二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不敢直视卢象升、刘衍、杨国柱、虎大威。
此时虎大威已经气急,竟然当着崇祯帝的面,直接骂了起来,一旁的一众御史当即跳了出来,根本不理会双方的是非曲直,就揪着虎大威言辞上的疏忽,开始纷纷弹劾虎大威“御前失言”。
“可惜了!”
“那几个御史都是杨嗣昌指使的!!”
卢象升、刘衍、杨国柱、虎大威急忙叩拜谢恩。
说完,杨嗣昌竟然真的趴在地上哭了起来,一旁的许多文官都跟着嚎啕大哭,刘衍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东林党人,心中对于这些大臣也充满了鄙夷。
马科和唐通见状也加入战团,与几个御史一同围攻虎大威,杨国柱见状便开始声援虎大威。到了最后,就连卢象升和高起潜都开始加入到争吵的行列中,乾清宫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让崇祯帝目瞪口呆。
崇祯帝看着众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自己登基以来,还是
崇祯帝却很迟这一套,见状也是衣袖掩面,显然是落泪了。
“还有刘爱卿,虽然只是小小的防守官,却已经两次取得大捷,可见刘爱卿之才干,乃是当世罕见,朕心甚喜!”
说实在的,以现在大明面临的局势来看,这两点其实都是非常正确的,只可惜“四正六隅”之策没能贯彻执行下去,而与满清议和之策,也因为同党东林党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屡屡掣肘,杨嗣昌也不敢继续坚持。
崇祯帝便明白了,本来此番功劳就是卢象升所部更大,可是封赏却不能厚此薄彼,否则关宁军一众肯定会不满。正好借此机会让卢象升等人打压关宁军一众,自己也好借着机会分别封赏,侧重卢象升所部。
此时虎大威和杨国柱正在与唐通、马科以及几名御史针锋相对,几人围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已经面对面了,虎大威那咆哮的声音震得一些文官畏惧不已。
此时刘衍看着众人,也察觉到王廷臣和曹变蛟并没有参与其中,心中对二人也多了几分好感。毕竟王廷臣和曹变蛟在历史上都是明末的名将,对内围剿闯贼,对外鏖战清军,都是屡立战功,最后二人也都是与清兵血战到底,力战殉国的,担得起英雄二字。
随后刘衍又注意到大臣之中的一个人,那边是杨嗣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