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动用底牌，否则更擅长近战的他根本不可能有靠近的机会。
毕竟那个已经撕下布偶熊伪装露出真身的不可名状生物也不是吃素的。
“休战？那你就乖乖认输呀！”
小安妮站在一只全身上下满是触手、眼睛、嘴巴的巨兽脑袋上像小大人一样双手抱胸。
只不过身上原本漂亮的裙子早已变得破破烂烂，双脚更是连鞋子和袜子都没有仅有两只赤裸的小脚丫。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她其实也在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
但由于神秘的加持，各种治疗法术的效果也随之呈指数级增加，所以就算受伤了也可以瞬间释放一个治疗神术来修复受损的身体。
不过相比起身体上遭受的创伤，那些被不断吸走的类神力和魔法能量才是最要命的。
按照小安妮的计算，这场战斗结束后，自己起码需要休息两三个星期才能恢复过来。
“认输？
亲爱的姐姐，你不是搞错了什么。
现在需要时间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因为只有你才最需要抵达根源去创造自己的第一张地牌。
别忘了，打开的孔隙用不了多久便会关闭。
到时候再想要触碰到那个地方就需要等待大圣杯的盈满。”
格雷亚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并不愿意承认小安妮作为父亲长女的地位。
太幼稚！
太孩子气！
太缺乏理性思维！
性格永远令人捉摸不定！
在黑暗王子的眼中，自己才是那个更像父亲的子嗣。
“你会有这么好心？”
小安妮眨了眨眼睛露出怀疑的表情。
“不然呢？你以为父亲派我来是做什么的？我们虽然看彼此都不顺眼，但归根结底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更何况父亲也对这个世界的神秘很感兴趣呢。”
说着，格雷亚取出了一张空白的旅法师卡牌，显然是也打算进入根源制作一张地牌。
就在小安妮犹豫要不要答应弟弟的休战请求时，一旁被黑色淤泥强化过的魔龙终于从刚才猛烈的撞击中恢复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便狠狠扑咬过来。
但是很可惜，被黑泥污染的阿尔托莉雅显然找错了对手。
都没能自家小主人吩咐，撕下伪装的布偶熊直接挥舞一条条粗壮的触手将这个庞然大物牢牢束缚在原地。
尤其是几乎形成实质的暗影能量，还有那由神明、上古之神和泰坦尸体柔和而成的血肉，根本不是区区黑泥强化过的身体所能抵挡的。
才一眨眼的功夫，失去理智如同野兽的魔龙就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实点！小主人现在可没空理会你。”
不可名状的宠物发出了严厉警告。
可失去理智的黑化阿尔托莉雅这会儿已经根本听不懂别人说的话，不断激发自己体内的潜力，将大圣杯中黑泥所赋予自己的魔力全部转化成为狂暴的力量。
要知道她原本的魔力放出就是A，后来在黑暗王子的强化下差不多达到了A++。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有足够的魔力作为燃料就可以无限提升自身的各项基本属性。
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能与海格力斯这种纯粹力量型英雄正面硬碰硬就是这种能力的体现。
“啧啧，被圣杯内的脏东西污染了吗？真可悲！看来这个世界英灵的意志也不过如此。”
不可名状的宠物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嫌弃。
因为在它的眼中，什么狗屁“此世全部之恶”跟自己一比简直弱爆了好么。
它最初的核心可是能够影响和污染星魂的上古之神。
可“此世全部之恶”呢？
从六十年前的上一次圣杯战争就已经诞生，别说是污染星球意志了，连两大抑制力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只能在大圣杯之中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苟着。
没有任何犹豫！
这家伙直接释放自己足以侵蚀星魂的力量，对失控的阿尔托莉雅进行反向控制。
不仅如此，它还把自己的触手伸进大圣杯，吞噬里边那些黑色的污泥，以及污泥中所蕴含的“恶”。
眼见支撑和固定抵达世界外侧孔隙的魔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少，小安妮终于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动手，那么很可能就会错过这六十年才会有一次的机会，里面撇下一句休战后便径直飞向孔隙所连接的根源。
黑暗王子格雷亚紧随其后。
当这对姐弟即穿越巨大魔力漩涡的刹那，一道刺眼的光柱猛然间从孔隙的外侧射出，其恐怖的威力甚至将两个类神力强行击退。
“这是？！”
小安妮看着身上破损的类神力护盾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要知道只有神明或像弟弟一样同等的类神力，才有可能打破她给自己加持的防御。
“是抑制力！这颗星球的意志会阻止一切试图抵达根源的人。因为哪怕是仅有一个人抵达根源都意味着世界毁灭风险的提升。”
格雷亚直截了当给出了答案。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突破世界意志的封锁才能抵达根源？”
小安妮显然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
但稍加思索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其实早在刚刚抵达这个世界后想要通过魔术回路链接根源时，应该就是由于世界意志的干扰而最终没能连上。
意识到这一点，女孩立刻眉头紧皱的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对抗世界意志把这个星球也炸掉吧？那样的话搞不好神秘乃至根源也会随之消失。”
“别急，我亲爱的姐姐。
这个世界的意志并非如你想象中那样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而是类似于汇总起来的集体意识。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跟它进行对抗。
只需要让它明白我们有毁灭的手段即可。”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黑暗王子迅速将自己的类神力集中起来在掌心形成一个如同黑洞般的球体。
其内部所散发出来的毁灭气息甚至让小安妮都感受到了巨大威胁。
“让我们来谈谈吧，世界的意志，或者你更喜欢听我叫你盖亚这个名字？”
格雷亚盯着魔力漩涡的另外一边，向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抑制力发出了谈判邀请。
因为他很清楚相比起由人类和灵长类生物意识构成的阿赖耶识，盖亚才是最接近根源、最强大的那一个。
毕竟人类和灵长类的诞生才不过区区几百万年，没有了他们地球该怎样还是怎么样。
可要是没有了星球意志盖亚，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往往一次天外陨石或彗星撞击就会引发恐怖的生态大灭绝。
所以在很多人想象中当有一天人类威胁到地球的发展会导致两大抑制力相互碰撞根本不存在。
盖亚甚至只需要让星球板块活动稍微频繁剧烈一点，人类文明及其种族就会在极短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时候别说是拯救人类了，阿赖耶识是否存能存活下来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要知道地球从有生命诞生以来已经过去了数亿年。
在生命的演化过程中更是先后经历了数次大灭绝事件。
如果按照阿赖耶识诞生的条件，之前那些繁荣兴盛的上古生物自然也会形成类似的集体意识来保护种族的延续与发展。
可结果呢？
地球的霸主换了一代又一代，有谁能逃得过走向毁灭的命运？
综合以上这些推断，黑暗王子认为只有盖亚才是真正的星球意志、最接近根源的顶级抑制力。
“外来的闯入者，你们究竟为何想要抵达根源？”
一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色声音突然回荡在大圣杯的内壁之中。
它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某种没有任何情绪、情感的机器。
“为了连接根源获得神秘的加持。
如你所见，我和姐姐都是旅法师，可以通过火花将不同的世界连接到一起来强化自身的力量。
所以只要你肯放我们进入根源制作一张地牌，我们就能相安无事。
请不必担心，我们对毁灭这个世界或是毁灭人类文明没有任何兴趣。
对于我们而言，这个世界保持现状才是最有利的。
现在请做出选择吧。
是让我们进入根源，还是在战斗中毁掉一切。”
格雷亚非常干脆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可不是在地球出生的人，更不像左思那样对于地球和人类留有记忆和感情。
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要求赌无法得到满足，那他绝不介意毁掉一切，亦或是让自己的父亲来释放烁油把整个太阳系乃至宇宙完化掉。
“你们可以进入根源……”
沉默了良久之后，盖亚终于选择了妥协。
因为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确保地球的安全，所以绝不会意气用事拿星球的安危冒险。
尤其是在对方真的有能力毁灭一颗行星的时候。
“这就完了？”
小安妮显然没料到世界意志竟然会如此好说话。
黑暗王子抿起嘴角笑着反问道：“你以为会有多困难？
世界意志诞生的本质是为了保护自身。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拿枪指着脑袋。
你觉得这种时候后者会作何选择？
恐怕无论前者开出什么条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更何况我们提出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就让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外侧的根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格雷亚嗖的一声钻过空隙抵达了英灵座的所在地，随后无数的知识、宇宙运行的规则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大脑。
由于这里是万物的起点和终结，因此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片混沌，仿佛物质宇宙与黑暗虚空的连接点。
同样进入根源的小安妮也同样在接受洗礼，瞬间明白了所谓的五大魔法实际上就是对宇宙规则的操控，跟漫威宇宙的无限宝石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只不过无限宝石是一种权柄的实体，而五大魔法则是更抽象的存在。
唯有能窥探到它存在的人，也就是那些所谓的魔法使，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加以操控。
“原来这就是根源！从黑暗虚空混乱无序能量和物质中诞生的初始规则。所有的魔法、魔术和物理规则全部都源自于此，或者说是这些规则创造了整个物质宇宙。”
吸收完所有知识的格雷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上那张制作完成的地牌，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狂喜。
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多元宇宙与黑暗虚空之间的关系。
当一个宇宙诞生的时候，它首先形成的并非空间、时间或物质，而是一种规则和秩序。
通过这些规则和秩序源源不断把黑暗虚空中的能量、物质吸收转化，最终得到一个个独立的完整单体宇宙或多重宇宙。
所以黑暗虚空才是一切的根本。
唯一不确定的是，那些走向毁灭的宇宙是否会被重新纳入黑暗虚空之中。
就在黑暗王子对于此行收获感到十分满意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姐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才短短几秒钟外表年龄就成长到了六七岁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明亮的就如同夜晚天空中的银河。
“你……没事吧？”
格雷亚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了一句。
因为他从自己父亲口中已经得知，这位姐姐的成长经历跟自己似乎截然不同，充满了随机和不确定性。
只有当本人认为自己该长大的时候，其心理年龄和外表年龄才会发生变化。
如果不是左思再三表示自己对女儿的诞生进行过任何人为干涉，格雷亚甚至会觉得姐姐极有可能跟那些拥有“俺寻思之力”的欧克兽人存在某种联系。
“当然！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小安妮抿起嘴角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只见她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身上原本破破烂烂的裙子立刻换成了一条点缀着星辰般光点的华丽长裙，脚上则是一双宛如童话故事中的透明水晶鞋。
原本适合小孩子的可爱发型也迅速转化为瀑布般的披肩长发。
虽然年龄给人的感觉依旧带着稚嫩，但却散发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神秘感与惊人魅力。
“你要跟我回去见父亲吗？”
格雷亚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他不确定自己姐姐外表和心理年龄的增长是否与力量成正比。
如果是的话，那么以他现在的实力再继续开战恐怕要被按在地上暴揍。
毕竟小安妮原本看起来只有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与黑暗王子打得难解难分。
现在她的年纪足足增长了一倍，如果力量也随之增长一倍，那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打不过了。
看着一脸紧张的弟弟，小安妮十分俏皮的回答道：“不，我现在还不想回家。替我转告父亲，最多半年过后我会回去探望他和母亲的。在此之前，我要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自由时光。”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再见。”
黑暗王子二话不说便要启动旅法师火花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从抵达根源的那一刻起，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等等！难道你不打算带走自己的从者吗？”
小安妮指了指空隙另外一边被不可名状宠物用暗影能量侵蚀又一次大变样的阿尔托莉雅。
这位可怜的不列颠之王，命运之夜故事中当之无愧的女主角，眼下已经被先后进行了三次黑化改造，从眼神和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彻底被玩坏了，就连与英灵座之间的联系都彻底被切断。
“怎么，你打算把她还能给我吗？”
格雷亚显然很喜欢黑化的呆毛王，立刻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嗯。作为对你帮助我抵达根源的感谢，她现在是你的了。还有，这个世界从今以后是专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来。”
说完这句话，小安妮突然毫无征兆发动了自己的力量。
还没等黑暗王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和黑化的阿尔托莉雅就被强行一起逐出了所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