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反正两个派系天天吵来吵去相互掐架、指责对方、拖后腿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
什么两个以上的政治团体和党派相互制衡能够最大限度避免腐败之类的论调,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算了。
事实上越是实行多党制轮流执政相互扯皮的国家,往往腐败程度越高,内部行政与管理体系越混乱,最后必然演变成为了反对而反对、政党利益大于国家利益等可怕景象。
所以不管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还是站在玛法里奥与泰兰德的立场,他们清洗内部上层精灵的残余势力都是一种再正确不过的政治手段。
这也是为什么,泰兰德在看到吉安娜和其他达拉然法师使用奥术魔法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是仇视的反应,而是十分的平静。
因为她敌视的从来都不是奥术魔法本身,而是过于傲慢自大将燃烧军团引到艾泽拉斯的艾萨拉女王和那些堕落的上层精灵。
再加上已经过去了一万年,这位女祭司当初的愤怒早就已经彻底平息,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观察和分析这些外来者的行为,以及他们想要在卡利姆多大陆做些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逃难过来想要获取一块生存繁衍的土地,暗夜精灵并不介意与对方分享广袤的森林和草原。
甚至是提供一些必要的食物和其他帮助,就如同他们可以与熊怪、野猪人、牛头人等种族和平相处一样。
可如果对方是燃烧军团的仆从,那么他们将会品尝到暗夜精灵的箭矢究竟有多么的锋利。
灰谷广袤的森林和这里的守护者半神塞纳里奥将会让所有入侵者付出代价。
鲜血和死亡的代价。
带着这样的想法,泰兰德很快把监视兽人的任务交给哨兵队长,自己则打算转身离开去继续备战,为燃烧军团的到来做好准备。
但仅仅一秒钟之后,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奥术魔法波动。
下一秒……
一道传送门凭空开启,紧跟着一个年轻人类男性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前不久刚刚跟麦迪文见过面的左思。
只见他单手抚胸优雅的向这位活了一万多年的“老奶奶”欠了欠身,面带微笑的问候道:“你好,泰兰德·语风。”
“你是谁?”
高阶女祭司赶忙下意识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月刃。
尽管她在大多数时候主要使用背在身后的箭作为武器,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实际上贴身肉搏才是这位高阶女祭司最拿手的。
尤其是通过祈祷从月之女神艾露恩那里借来力量之后,即便是伊利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贴身肉搏中战胜这位深爱着的“嫂子”。
尽管伊利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什么战士,而是一名法师兼恶魔猎手。
在艾泽拉斯这地方,不管是当法师也好还是祭祀也罢,最终形态都是要能在贴身肉搏中把战士按在地上爆锤。
“放松点,我可不是敌人,而是来提醒你小心那些嗜血狂暴的绿皮兽人。
要知道他们以前可是喝下了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的血,对整个东部大陆发动了全面入侵,不分男女老幼杀死所有遇到的生命。
本质上跟那些堕落成萨特的暗夜精灵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我还知道,阿克蒙德和他麾下的燃烧军团远征军已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他们利用麦迪文之书打开了通往艾泽拉斯的传送门。
眼下正在朝着海加尔山的方向进发,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全面入侵夺取世界之树和永恒之井。
不出意外的话,玛诺洛斯会再次释放自己的血液来引诱兽人喝下并成为自己的奴仆。
我真诚的建议你现在就对他们发动攻击,与人类联盟联手将格罗姆·地狱咆哮与整个战歌氏族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的。”
左思郑重其事的发出了警告。
很显然,他这是在利用心理暗示的手段让泰兰德产生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联手消灭战歌氏族,都会在内心之中留下一个兽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印象。
而这种坏的
届时萨尔这个大酋长就算是跳进怒水河乃至无尽之海大漩涡,都再也不可能洗干净自己种族身上那属于燃烧军团的印记。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抹黑兽人,好利用我们帮助人类铲除威胁?”泰兰德眯起眼睛质问道。
可能是身为丈夫的玛法里奥长年沉睡、意识游荡在翡翠梦境之中,所以长期把持权力的她早已锻炼出了强大的内心,根本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说动。
“你不必相信我,只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
等着看吧,格罗姆·地狱咆哮和他的战歌氏族很快就会做出让你感到震惊和愤怒的行为。
他们是天生的刽子手和破坏者,永远不会懂得如何与其他种族和平相处。
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饥渴难耐的摧毁一切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无论你表现的有多么克制和友善也无济于事。
哦,对了,在离开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快点去唤醒你的丈夫玛法里奥·怒风吧。
否则他极有可能在梦境之中就被杀死。”
说完这番话之后,左思再次行礼然后启动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几名暗夜精灵哨兵从阴影中冲出来想要将其擒拿住,但遗憾的是她们无一例外撞上了无形的力场墙壁,一个个摔得七荤八素倒在地上滚落成一团。
“这个人类的话可信吗?”
哨兵队长表情凝重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身为上古之战的参与者,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玛诺洛斯和阿克蒙德的名字。
泰兰德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像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立刻招募所有哨兵部队集合,我们要开始准备迎接军团的全面入侵了。
要知道阿克蒙德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在一万年前他亲手掐死了塞纳留斯的父亲、最强大的荒野半神——玛洛恩。”
“那这些兽人怎么办?”
哨兵撇了一眼已经把人类临时建立起来的营寨彻底摧毁,正在毫不留情屠杀所有俘虏的战歌氏族。
“不用担心。前边就是灰谷,塞纳留斯和我们的森林盟友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说罢,泰兰德便骑上坐骑迅速消失在遮天蔽日的森林深处。
此时此刻,内心之中强烈的不安让她意识到左思的警告可能是对的。
一万年前被逐出艾泽拉斯的燃烧军团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有了新的爪牙。
目送高阶女祭司的背影渐渐远去,一只渡鸦缓缓从天而降变化成麦迪文的样子,用略低好奇的语气问:“你跟泰兰德说了些什么?”
左思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了他要小心战歌氏族的兽人,以及阿克蒙德已经降临的消息。关于新的见面会,你准备的如何了?”
“我已经在梦境中给了牛头人酋长凯恩·血蹄暗示,相信以他的智慧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不是很确定,他是否会愿意抛弃萨尔和兽人单独来见面。
毕竟在萨尔的领导下,不少兽人战士虽然依旧原始、野蛮和崇尚武力,但却有一种粗狂豪放的气概。
这一点很符合牛头人崇尚的传统。
更何况兽人还在牛头人迁徙的过程中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帮助。”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麦迪文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指引兽人横渡无尽之海来到卡利姆多了。
后者和朴实善良的牛头人搅合在一起,实在是让自己感觉相当的为难。
麦迪文终于意识到之前的神棍行为究竟是多么的不靠谱,同样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最后的守护者根本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
尤其是洛丹伦的毁灭,他至少要背负上一半的责任。
再算上之前被萨格拉斯影响打开黑暗之门把兽人放进来,妥妥就是一个祸害。
不过左思却不以为意安慰道:“无所谓。如果萨尔想来就让他来好了。
反正用不了多久格罗姆·地狱咆哮就会亲手葬送这位大酋长的一切努力,重新把兽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时候让牛头人亲眼看看兽人所做的一切,知晓在东部大陆两次战争所造成的伤亡和破坏,以及不分男女老幼的残忍屠杀。
我相信凯恩·血蹄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好吧,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在石爪山的洞穴内安排这场会面,到时候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罢,麦迪文再次化身成为渡鸦腾空而起飞向天空。
等这位最后的守护者变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之后,左思这才嘴角微微上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现在舞台搭建完毕,演员也各就各位,是时候上演兽人彻底沉沦的序幕了。
亲爱的大酋长萨尔,你可千万别怪我啊。
毕竟我这可不是在针对你,而是针对整个兽人种族。
如果要怪,你就去怪格罗姆·地狱咆哮,以及自己没能约束住嗜血好战的战歌氏族。”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彻底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从视觉上彻底的消失了。
……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萨尔终于发现了正在对人类军队穷追不舍的战歌氏族。
尽管他本人并不想要延续这场战争,更不希望加深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不止一次警告格罗姆·地狱咆哮不要主动去进攻人类的地盘,更不要随意挑起战争。
可在这种已经接战的情况下,他显然已经无法制止战争,所以只能加入其中又摧毁了一个人类营寨,并眼睁睁看着战歌氏族把所有活着的人类屠戮一空。
那刺鼻的血腥味,还有遍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因为暴力杀戮而变得异常亢奋的兽人战士,都让萨尔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某些战士的眼中赫然开始闪烁诡异的红光,仿佛恶魔之血再一次在他们体内被唤醒。
“该死!
格罗姆!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许主动招惹那些人类。
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难道你想要把所有人都拖入地狱才甘心吗?
还是说你完全失去了理智、脑子出了问题,根本听不懂我下达的命令?
忍无可忍的萨尔向这位战歌氏族的酋长发出了愤怒无比的咆哮。
要知道这位大酋长平日里总是以一种冷静、理性和睿智的形象示人,很少会当着手下的面发火。
一般情况下当他发火的时候,其余各个氏族的酋长无论有多么不满都会立刻闭上嘴表示服从。
可遗憾的是受到恶魔之血影响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却无法安耐住内心之中的躁动,猛地上前一步直视后者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少来对我说教,小子!这些懦弱的人类杂碎就该死!更何况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这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就像当年一样……仿佛恶魔就在我们的身边!”
“恶魔?!”
听到这个词汇,萨尔脸上的愤怒迅速转变为凝重,甚至无视了对方的无礼,立刻把脑袋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质问:“告诉我,你究竟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残留在体内的恶魔之血又开始影响我们的战士了?”
“你猜对了。看看那些战士,在看看我,甚至就连苦工都变得比以前更加容易冲动和狂躁。唯有战斗和杀戮才能让我们所有人不至于疯掉。”
格罗姆·地狱咆哮一股脑说出了整个战歌氏族目前的状态。
作为能够与元素和灵魂沟通的萨满,萨尔明显感觉到了强烈的躁动与不安,沉默良久之后才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你和你的战歌氏族立刻前往灰谷去砍伐树木建立基地。我想这些繁重的体力活应该能让你们好好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
“什么?
你疯了吗?
让最强大的战士去干体力活?
你这是对战歌氏族的侮辱!
而且好好瞅一眼前边那些人类建立的营寨,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进入石爪山。”
格罗姆·地狱咆哮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抗议。
“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我跟那些地精雇佣了两架飞艇,可以直接从人类的营地上空飞过去。
所以你和你的战歌氏族就老老实实去伐木建立营地吧。
记住,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足够大且完整的营地,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不要忘了,我才是大酋长。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萨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斩钉截铁,没有一丁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尽管以兽人的年龄来看他实在是年轻的有些过分,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却压制住了久经沙场的格罗姆·地狱咆哮。
最终,后者没有再继续争辩很忙,气呼呼的带着战歌氏族向灰谷所在的方向进发。
由于贫瘠之地是一片干旱的草原,因此并没有什么树木可以砍伐。
只有沿着怒水河北上前往灰谷,才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
就这样,萨尔自认为已经搞定了麻烦的格罗姆·地狱咆哮,与凯恩·血蹄一起登上飞艇朝着地形复杂且陡峭的石爪山反光前进。
虽然在经过人类营地上空的时候遭受了弩炮、大炮、火枪和狮鹫骑兵的“热烈欢迎”,但他们还是凭借地精高超的操控技术有惊无险的飞了过去。
可能是由于精神高度紧张的关系,萨尔并未察觉到始终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牛头人酋长眼神中明显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麦迪文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法术进入后者梦境造成的影响。
作为可能是整个艾泽拉斯原住民中最不好战、天性最为平和的种族,牛头人对于战歌氏族的残暴杀戮无疑是充满了厌恶和排斥的。
而且她们非常敏锐的注意到,虽然萨尔对格罗姆·地狱咆哮表达了强烈的愤怒,可他身边其他兽人却没有觉得这种杀戮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从穿过黑暗之门进入艾泽拉斯之后,他们在战争中一直都是保持着这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三光政策。
不知不觉间,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盟友之间也出现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