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稍后我会去跟众星斗篷的法师谈谈。”纳西尔领主略微点了下头。
随着这场短暂的汇报结束，情报主管很快便转身离开了无冬城堡，大厅里只剩下艾瑞贝斯和纳西尔领主两个人。
后者显然注意到了前者内心之中的矛盾与挣扎，立刻笑着开解道：“别想那么多，更不要试图去钻牛角尖。
正义从来都不是绝对的，而是一种非常宽泛的概念。
而且你又不是牧师，没有必要去尝试着对各种行为的善恶倾向做出定义。
你是一名圣武士，而圣武士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和直觉即可。”
艾瑞贝斯苦笑着回应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要搞清楚，索斯这种行为究竟应该算是善良还是邪恶？
从结果来看，他对一个种族进行无差别屠杀，肯定应该算是不折不扣的邪恶行径。
可屠杀兽人却又间接解救了不少被掳走作为奴隶的俘虏，同时也给饱受兽人劫掠的平民一个相对安全的生活环境。
如果从动机来看……”
还没等这位年轻的半精灵圣武士把话说完，纳西尔领主便打断道：“够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去纠结这些么？
人心和人性都是复杂的东西，不可能用善良和邪恶来进行简单粗暴的分类。
而且像兽人这种只知道破坏不知道生产创造的邪恶野兽，死的越多整个世界就会变得越美好。
如果你对此感到难以释怀，就去找个牧师倾诉一下。
另外，我听说你最近跟范斯维克的关系非常亲密？”
瞬间！
艾瑞贝斯露出了十分难为情的样子，红着脸赶忙解释道：“并不是您想象中那个样子。我们只是偶尔会聚在一起探讨关于自己对于正义的理解。您知道的，他是一个正义之神的牧师，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我解答一些问题。”
“好了，好了，不用跟解释。”
纳西尔领主可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人之间那点小秘密。
但考虑到艾瑞贝斯的脸皮比较薄，所以他并没有立刻拆穿或是拿来调笑，仅仅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打发走。
事实上，北地兽人成片成片死于瘟疫的消息，很快就像飓风一样席卷了北地每一座城镇。
所有得知这一消息的当地统治者，终于意识到之前塔洛娜教会宣扬左思是“瘟疫之子”、灾祸之人”和“世界毁灭者”并非夸张，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于是乎纷纷下令要求对他的行踪保持最高级别的关注。
因为北地兽人的大灭绝，让费伦大陆不少智商在线的统治者都意识到，左思就是一件可怕到极点的生化武器。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让方圆数百乃至数千公里内人畜皆死、寸草不生。
同样的，这种对于剧毒、疾病和瘟疫的恐惧，也在无形中强化着塔洛娜的影响力。
不少地方为了讨好这位女神，不约而同在城市比较显眼的位置修建起神殿和凋像。
原本人人喊打宛如过街老鼠的牧师，也迅速从地下活动转到明面上大肆招揽信徒。
而这种扩张随着第一批从北方蛮荒之地历经千辛万苦逃回文明世界的俘虏平安抵达，终于来到了第一个高峰。
看着这群衣衫褴褛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的亲人和朋友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少人都喜极而泣。
在听完对方讲述的故事后，纷纷决定改信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
还有一些跟兽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家庭，更是彻底投入教会的怀抱，跟着牧师们一起学习如何调制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培养可以轻而易举让一座城市化作死地的瘟疫，打算给南方丛林中那些肆虐的兽人部落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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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种信仰和影响力的积累达到某个临界点的刹那，夜晚天空中那颗象征塔洛娜的星辰突然释放出比平日里明亮一万倍的光芒。
而这种光芒立刻让众神意识到，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正式跨过弱等神力，成为了中等神力中的一员。
从今往后，她无需在投靠任何强大神力，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足以应付绝大多数的敌人。
毫无疑问，这种神力的提升除了让塔洛娜本人欣喜若狂之外，还引来了不少其他神明的嫉妒。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曾经跟她一起侍奉谋杀之神巴尔的劳薇塔。
此刻，在外层位面的神只国度内，这位性格充满侵略性、专横跋扈、大胆无畏的女神，正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疯狂抽打信徒的灵魂，像疯了一样咆孝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塔洛娜而不是我？”
只可惜，没人能给她答桉。
强烈的不甘、嫉妒和愤恨，正如一条条毒蛇侵蚀着她的内心。
要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劳薇塔和塔洛娜都将彼此视为竞争对手。
可现在，后者已经与前者拉开了整整一个量级的差距。
更可气的是，两人原本已经商量好在巴尔死亡之后找个机会去投靠夜之女神莎尔。
但塔洛娜此刻明显已经不需要了。
就在劳薇塔为此感到愤恨不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降临在了她的国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的化身。
“你来干什么？炫耀自己获得的力量吗？还有，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怎回事？我记得你以前总是以一副老妪的形象示人。”劳薇塔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炫耀？”
塔洛娜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我今天来是向你发出邀请的。
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不仅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还可以给予你一定的庇护。
至于这个形象，原本就是我最初的样子，只不过后来受到信徒的影响而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
但是现在，在大量新信徒的影响下，我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更何况，我最最深爱的选民和瘟疫之子——索斯，显然更喜欢这样的我。
说实话，我原本还以为自己晋升中等神力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
可是他最近在北地的举动，把这个过程加速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尤其是那些凭空出现的神像和神殿，极大增强了我的影响力。
最后还要感谢一下神上神艾欧陛下。
如果不是他在动荡之年修改了规则，我神力也不可能增长的这么快。”
听到这番话，原本心底就燃烧着嫉妒之火的劳薇塔变得更加愤恨，立刻冷笑着讽刺道：“但你的选民却并不信奉你的教义，甚至不愿意跟你在凡间的教会有太多接触。而且他还跟知识之神和魔法女神眉来眼去。尤其是后者，在上一代的时候可是非常喜欢跟自己的选民乱搞呢。”
瞬间！
上一秒还洋洋得意的塔洛娜，下一秒脸色就变得阴沉无比，同时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足足过了半分钟，她才死死攥着拳头低吼道：“没有人可以抢走索斯！他是我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如果有谁胆敢触犯这条底线，那么我将不惜以毁灭整世界并且自我毁灭作为报复。记住！劳薇塔！这是你第一次触犯我的禁忌，所以我选择宽恕你。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非常乐意送你去星界躺尸。”
看到剧毒与疾病女神有发狂的迹象，劳薇塔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继续刺激对方。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被誉为“瘟疫之子”的凡人，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恐怕高的吓人。
就这样相互对视了有两三分钟，等塔洛娜慢慢恢复平静，劳薇塔这才十分谨慎的试探道：“你真的想要邀请我？”
“没错！如你所愿，我已经是一名中等神力，并且在不久的未来还会变得更加强大，需要一些从神的协助。我们彼此之间最了解对方，所以如果你同意来做我的从神，我就会给予你庇护。”
塔洛娜没有任何掩饰的直截开出条件。
因为她知道，选择夜之女神莎尔只是当初的权宜之计，也可以称之为后路。
事实上这位最古老的双子女神之一，在教义上并不符合两人的理念。
但问题是，随着死亡三神的全部陨落，以及继承了死亡三神全部神职的希瑞克崛起，让劳薇塔和塔洛娜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毕竟这个疯子在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敢背刺神明的圣者，其疯狂程度可想而知。
再加上她们俩都属于“前朝余孽”，所以哪怕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也要先找一条粗点的大腿抱一抱。
不过随着塔洛娜晋升中等神力，劳薇塔明显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尽管两位女神之间曾经有过激烈的竞争，但也仅仅只是竞争而已，并没有上升到恩怨和神职的冲突。
更何况彼此之间还知根知底，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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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劳薇塔马上点头同意道：“好！我同意做你的从神。”
说罢，她主动弯下腰鞠了一躬表示对于主神的敬意。
尽管这种身份的变化让虐待女神稍微感到有一点不适和难受，但比起去投靠夜之女神莎尔显然要靠谱的多。
就这样，剧毒与疾病女神和虐待女神正式缔结了上下级的同盟关系。
几乎在同一时间，位于毁灭与绝望之荒原中夜之女神莎尔，凭借那一连串的强大神职清晰感知到了这一点，脸上顿时浮现出玩味的笑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劳薇塔拒绝了我的邀请跟塔洛娜结盟了吗？有意思！看来一切的起源，都要跟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年轻人有关。幸好，我已经提前布置下了一颗棋子，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她抬起手凭空制造出一面暗灰色的镜子。
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吸血鬼女王巴荻正在跟她最宠爱的黑暗精灵后裔躺在沙发上享受着肉体的余欢。
作为吸血鬼，并不像其他亡灵生物那样，会彻底失去生理上的各种感觉。
所以他们比其他不死生物更加热衷于享乐。
不过身为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双子女神之一，莎尔对于这种无聊的行为并不感兴趣，而是瞪着那双充满幽暗深邃的眼睛注视巴荻小腹内孕育的生命。
在确认一切正常后，她才关闭镜子露出满意的表情：“在光明堕落后诞生的黑暗种子究竟能够孕育出什么，还真是让人感到期待呀。只可惜这个阿曼纳塔圣者体内残留的神力碎片太小了。不然的话……”
不用问也知道，当初在阿斯卡特拉地下神殿内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位女神的手笔。
一时之间，来自无底深渊的六臂蛇魔领主，夜之女神莎尔的阴谋，即将爆发与路斯坎和奥术兄弟会的大战，还有承受了巨大损失并且渴望报复的兽人……
费伦大陆西海岸再一次变得风起云涌。
而身处风暴最中心位置的左思，却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法师塔内，全神贯注为自己打造一柄长剑形状的法杖。
是的！
你没听错！
就是长剑形状的法杖！
在他看来，费伦大陆传统意义上的法杖并不适合自己，而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杖又太过短小。
再考虑到偶尔还需要贴身肉搏，所以一柄用途多种多样的剑就成了最佳选择。
不过这柄剑跟普通的魔法长剑略有不同，它的主要作用是强化施法，而不是冲上去砍人。
至于简单粗暴的钝器，有【塔洛娜的宠爱】就足够了。
不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柄神器还没有成功捕捉到任何一个有价值的灵魂，所以暂时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与左思一样在忙碌着制作魔法物品的，还有位于地下深处的六臂蛇魔领主莫娜希尔。
只不过她制作的是一颗传送宝珠。
当这颗用无数宝石、珍珠和人类骸骨融合后形成的珠子制作完成并被镶嵌到传送门的刹那，一道与无底深渊连接的裂隙终于被撕开。
数不清的恶魔如同潮水般从另外一边蜂拥而至。
其中冲在最前边的，自然就是深渊第五百三十一层绝对的支配者——六臂蛇魔。
不过大多数普通的蛇魔只有三米高，远没有已经成为次级领主的莫娜希尔体型那么庞大。
她们就如同训练有素的军官，以极快的速度将原本乱糟糟的低级恶魔控制住，并使其不至于四处乱窜。
不过考虑到神殿和周围隧道的空间有限，所以第一波只传送了差不多三千多只恶魔。
其中最低级的怯魔占了绝大多数。
作为炮灰中的炮灰，它们甚至不具备完整的独立意识和智慧，只是单纯靠数量来淹没敌人。
仅仅一小快灵魂的碎片，就能制造出一个怯魔。
而且这些家伙极度胆小懦弱，当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往往会以极快的速度一哄而散，又或者干脆跪下来乞求对方饶恕。
怯魔中“怯”这个字便是源自于此。
当然，恶魔领主们早就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那就是派遣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督战队，将胆敢掉头逃跑的怯魔统统斩杀。
很多中级和高级恶魔都非常乐意执行这样的任务。
有时候一场战争下来，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怯魔极有可能比死在敌人手上的更多。
但相比起普通人类军队的士兵，怯魔无疑是强大的。
虽然他们的高度仅有一米二三左右，可是体重却有八十公斤，力量属性超过十二点。
再加上身为恶魔的一系列免疫、抗性和类法术能力，比如说【惊恐术】，再比如说【臭云术】。
一旦大范围释放成功，对于没有施法者支援的人类士兵来说绝对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伟大的领主，按照您的吩咐军队已经集结完毕，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发起进攻？”
一名六臂蛇魔来到莫娜希尔面前恭恭敬敬的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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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那边的战事如何？”莫娜希尔忍不住先问了一句老家的情况。
毕竟深渊才是她的基本盘，如果老家的领地丢了，自己就算在物质世界收割多少灵魂也没有意义。
六臂蛇魔不加思索的回应道：“与您离开的时候一样，仍旧在僵持中。对方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并没有发起进攻的计划，每天?
??是照例派遣一些低级恶魔象征性发动一轮攻击，然后便会迅速撤退。”
“很好！既然老对手给了我们这样一次机会，那么就好好利用吧。带上你的人，立刻给我攻占这座城市下水道的每一个角落。但注意先不要惊动地面之上的凡人。等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再给他们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莫娜希尔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已经可以嗅到在阿斯卡特拉城内那些散发着邪恶芬芳的灵魂，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因为只有这样的灵魂，才能转化并制造出最强大的恶魔。
除此之外，引诱那些原本纯洁高尚的灵魂堕入深渊，也可以获得来自深渊意识非常非常丰厚的奖赏。
这也是为什么，数不清的深渊领主会热衷于去腐化凡人，尤其是象征纯洁、高尚和善良的圣武士。
牛头人之王巴菲门特和风之魔王帕祖祖，更是会在听到有圣武士向自己乞求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赐予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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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让圣武士对自己所赐予的力量形成依赖，并最终一点一点走向堕落。
当然，圣武士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处于一种微妙的博弈状态。
如果圣武士能坚守本心，就等同于白嫖这些恶魔领主的力量度过危机。
但如果不能，恶魔领主就能收割一个美妙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