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翻看宋蕴宁的眼皮,又打开她的嘴端详一番,随后起身拿起桌上的手帕将宋蕴宁额头的汗擦干。
“怎么样,大夫。”夜瑾煜在就身旁,他迫切问道。
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乐。
年过花甲的老御医放下了手帕,捋捋胡须:“贵妃……噢不,臣多有冒犯”,他意识到说错话了,好在没有人计较,便故作镇定继续说。
“这位姑娘多是因为疲劳过度,臣猜测姑娘最起码三日未能入眠。一路颠簸,直到刚才缺力倒下。”
宋言澈推开阻拦的庞汉,跨步上前质问道:“你可看清楚,这有什么法子治!”
指向宋蕴宁虚弱的脸,御医解释道,“这位将领稍安勿躁,姑娘是情绪波动,血气郁结。若不好生修养恐会落下病根啊。”
他不怕宋言澈,反正王朝更迭,活不活得下来都另说。
“还请先生看清楚,另准备好药材,她不能有半点闪失。”夜瑾煜的很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心情,现在没有什么比宋蕴宁重要。
太子殿下在干什么?关心阿姐?想到泽州城他说的那番,要与宋蕴宁桥归桥,路归路的话。
宋言澈看不顾,他双臂环抱胸前,回怼夜瑾煜:“殿下真真假假让人不明白,阿姐又听不见,假惺惺的话不必讲。”
夜瑾煜无视了宋言澈酸溜溜的话,嘱咐御医准备好药,必须尽快带宋蕴宁回京城,他下令:“启程回京!”
战舰环境没有家中舒适,简易的船板搭成的小床,宋蕴宁紧闭双眼睡在床上,做着香甜的梦。
父亲母亲因她与宋言澈归来喜极而泣,身边还有谁,是小团子与小圆子最为灿烂的笑脸,对了,还有端阳和南初,嘴角正挂笑看着她。
我回到京城了吗?
宋蕴宁在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疼,一点也不疼,这果然是梦。
可我真的好想念家人,想念每一个爱我的友人,想念武侯府的饭菜与温暖的床铺!她在虚幻的梦中大喊。
“我好……”宋蕴宁躺在床上呢喃着,“想念……”
此时已是深夜,船在海上缓慢航行,逆流而上对大型军舰来说不容易。
美梦易碎。
宋蕴宁只觉手脚冰凉,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蜡烛在黑夜中闪烁,床边趴着的是夜瑾煜,她闻到了他身上香囊的独特味道。
晕倒前的记忆重新回来,原来还是没撑住,让众人担心了。
“殿下。”她轻唤,想要抬手触夜瑾煜的肩膀却没能使唤得动自己的手,“殿下您回房去睡,夜里凉。”
凳子太高,床沿太矮,夜瑾煜的姿势很别扭。
上船后,夜瑾煜一直贴身照顾宋蕴宁,在其昏迷时煎药送服,一直等到半炷香前才沉沉睡去,接连作战也让他身心俱疲。
睁开眼适应光线,夜瑾煜意识到自己在宋蕴宁面前睡着了,他起身。
船体不合时宜地发生剧烈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