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宋蕴宁又遇到一位下巴上有黑痣的女子,特征十分明显,让她一眼识破是重复排队,也都让夜瑾煜记下来。
热粥到最后变成了冷粥,冷粥渐渐见底。
转眼间,十口大锅里的粥都分发完毕,宋蕴宁提醒道:“殿下,粥快完了,不知县衙里头还有没有粮再煮些来,还有部分灾民没领到。”
太守听闻,快步走上前:“回殿下和宋小姐话,县衙里头的米都是有定数的,下官早晨命人全部下锅煮成了粥,只怕是没有剩下。”
夜瑾煜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宋蕴宁却皱眉道:“殿下,粮草有限。赈灾军队来的这些天,原本打算以工代赈的事还并未定下,只怕是要早日与百姓们讲清楚。”
此时,县衙外领到粥的灾民,将手里的粥几口便喝了个干净,短暂的饱腹感让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这么浓稠的粥了。
不知何时一朵云彩飘过,挡住了散发着热意的太阳。县衙门口大路上的尘土被风卷起打转,人群中传出咳嗽声。
夜瑾煜沉思片刻,双眼凝视宋蕴宁突然灵光乍现,紫瞳中闪出光亮。
“以工代赈的确是孤原本的打算,一直没提是因为才入城不久,在未给泽州百姓一粒米一碗粥的情况下很难推行。但此时正是良机,蕴宁,不妨你与大家直说。”
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鼓励,夜瑾煜轻拉着宋蕴宁的衣袖先要将其带到人前,对方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殿下这不对。”宋蕴宁忙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过是一女子,又如何懂得男儿的这些。刚才不过是想到了随口一说罢了,殿下您还是与太守商议后再做打算。我真的,不行……”
一面说的同时宋蕴宁急忙甩了夜瑾煜的手往后退,想躲到县衙里去,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她不禁问自己为何如此惊慌。
嘴角轻轻牵了点弧度,夜瑾煜跟上两步,他不恼,反而劝说道:“是男是女又如何,你知道便说。”
宋蕴宁为难,听到这话又有些心痒痒,心虚地抓了一下头发,无辜地眨眨眼。
“倘若说得不好怎么办?我从未入过朝堂也不懂得官话。”
夜瑾煜摇头,立即抬手打断她的话。
“孤先前与你聊过。入城之时你非但没有给流民食物,反而与古山说要以工代赈换取食物,盲目供给只会换来争夺与打斗,这话都是你说的,难不成你忘了?宋蕴宁,你比深入朝堂的男儿说得还好,为何不敢当着百姓说?”
他温柔如水的目光静静地看向宋蕴宁,坚持而笃定:“孤说你有资格说,你凭何不能?”
这句话击入宋蕴宁的心脏,一股坚实有力的支撑涌入,她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生而女子不常得到的认可。
“那便听殿下的。”
宋蕴宁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挺胸昂头地随夜瑾煜站到灾民面前,放眼望去,重峦叠嶂的人群一眼看不到头,拥挤推搡。
夜瑾煜给了太守一个眼神,太守一声令下:“诸位,太子有要事与诸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