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书里写着,在当年的事故中,苏郁的父亲开车,在绿灯亮了之后直接行,被左转的货车撞上,直接撞飞,两个人当场死亡。货车司机当时疲劳驾驶,所以也当场死亡了。
也就是说?
顾砚驰抬起头来看局长,局长道:“苏秦先生并没有踩下刹车的机会,事故的确是交通事故,而且最重要的是后面对车辆的检查,你可以看下照片,刹车即使是在受到撞击后,也是没有完全坏掉。”
钟繁希愣住了,摇头喃喃:
“不、不可能,我那天,我那天明明是动了手脚,我、我——”
“大概你只是以为你彻底破坏掉了刹车,然而你没能完全破坏掉,因为你当时很紧张。”
钟繁希低下头喃呢:“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我当时非常是弄坏了刹车了。”
局长叹了口气道:“这种现象很正常,像是我们有很多的冲动犯罪者,并不能准确地描述冲动之下,自己到底有没有确切的行为。也许你当时只是冲动下弄了刹车,但因为恐惧心理,并没有确定自己真的把刹车彻底破坏掉就逃离了现场。
而在事发之后,苏秦夫妇出意外死亡,你就在脑海里产生了臆想和幻觉,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两个人,然后你在脑海里不断地完善了你的犯罪,误以为你自己做得很利索,让刹车失灵,害死了那两个人,这也是罪恶感在作祟。”
人的记忆不是百分之百,常常会有错觉的产生,会把事情记错,都是心理原因。
顾砚驰拿着那份报告书,低声道:“也就算说,我母亲,实际上不是害死苏郁父母的凶手?”
顾砚驰拿着事故报告,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像是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明明地跌入了最绝望的境地,现在却又忽然叫人绝处逢生。
顾砚驰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最终,这件事以最糟糕的开端开始了,却又这样无疾而终地落幕。
顾砚驰扶着钟繁希从警局出来,两个人都有些茫然。
时间过去那么久,钟繁希做了许许多多,而一切却都只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误会。
墨雨嫣没有出轨,没有背叛自己的家庭,慕临只是一厢情虑。虽然她当时狠心下手,他们两夫妇却真的不是经由她手死去。
她动了念头,却也动了手,可大概是上天垂帘,竟叫她没有彻底破坏掉刹车,也没有让苏秦夫妇的事故真的和她扯上关系。
一切像是黄粱一梦,一梦竟二十多年。
钟繁希站在警局外,天空又落了雪,雪地上纤尘不染,洁白无瑕。
“人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不脏,纤尘不染,可是在人生的道路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之后,善的可以变恶的,好的可以变坏的,纯净的心灵也会变得污秽不堪。要是最初,没有被任何人影响,能笔直地走向前就好了。”钟繁希看着那些雪,忽然说道。
上天对每个最初诞生的灵魂都一视同仁的,最初他没有让任何人染上善或恶的色彩,是人在人生道路中,自己受到外界影响改变了。
她怀念,怀念曾经没有被利益,世俗,金钱染上色彩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