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打开。”
他扬手,几个御林军应声上前,将红色的箱盖尽数翻起,剑鞘轻挑,里面皆是正常不过的聘礼。
“统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卫鸢抬步走了过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地上一撮撮稀碎的黑泥让他不禁一顿。
蹲下用手指抹了一把黑泥,放在鼻尖轻嗅。
他站了起来,“走,进后宅。”
“等一下卫统领,后宅女眷不少,老侯爷又病了,你们这样万一惊扰……”
“袁总管,卫统领想搜就让他吧。”左倾颜朝袁野摇头,眼中尽是无奈。
“得罪了。”卫鸢拱手,抬步朝后院走去。
他卫鸢向来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因为对左倾颜颇为赞赏,就将此事轻拿轻放。
很快,后宅的几个院子都被搜过,一无所获。
唯独定国侯住过的恒园,被卫鸢留到了最后,因为他在恒园的院子里发现了气味相同的黑泥。
不一会儿,几个御林军侍卫在恒园的寝室里找到许多上了锁的大箱笼。
“左大小姐,这是什么?”卫鸢指着箱笼问。左郝岩的婢女当归瑟瑟发抖,目光颤动地看着忽然闯进门的人。
左郝岩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围着左倾颜,立刻提着木剑冲上来,“你是谁,不许欺负我姑姑!”
眼看一个小小的人影冲向卫鸢,
左倾颜生怕卫鸢伤了他,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拽到身边,轻声安抚道,“郝岩,没事的,他们不过是在找东西罢了。”
只有她能感受到,左郝岩小小的身体正害怕得直抖。
她心中动容不已。
郝岩才六岁,他明明那么害怕,却还是挡在了她前面,真不愧的大哥的骨血。
不过想想,左郝岩和大哥,都是祖父亲手培养出来的,他们身上传承的,不仅是定国侯的爵位,更是定国侯的风骨。
“当归,箱笼里是什么东西,为何要上锁?”问话的是左倾颜。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当归的腿抖得更厉害了,她瑟缩着道,“里面是、是小公子的衣物。”
“前阵子,不是说替郝岩清理了许多旧衣物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旧的衣物都分掉了,里面、里面是林家下聘时送来的,说给小公子的新衣物。”
“胡说!我们林家可没送过这些,下聘的礼单我这还有一份,卫统领不信的话,可以过目。”林诩风冷冷开口,看着左倾颜的目光带着讥讽。
“既是衣物,为何要上锁,嗯?”卫鸢目光狠戾,因常年留在枢密院,连问话的时候都习惯了语调微扬,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当归吓得扑通跪地,“奴婢不知道呀,奴婢也不知道这些箱笼什么时候上锁的,奶娘让我们把新衣物放进去的时候,分明还没有上锁。”
身后的林诩风状似无意扫了殷氏一眼,见后者几不可见地颔首点头。
他轻咳一声,眉梢轻挑笑道,“卫统领,何必管她什么时候上锁,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吧左大小姐?”
这回,他倒要看看,左倾颜还能不能这般云淡风轻!